怖的小娘们儿,对于青楼而言,破坏性是巨大的。
下楼寻人的喜月瞥见这一幕,脚下碎步冲冲,声比人先道:“这位姑娘,手下留情。”
喜月是个女人,是个退隐幕后的青楼女人。
一个风尘女人,想退隐从良,从古至今流传的方法就那么几种,如果没遇到日后高中的书生,或者当了土豪第n房小妾,最大的可能是她老了。
喜月今年三十四岁,明朝不比当代,没啥玻尿酸满脸,拉皮去眼袋之类的高端操作,在这样一个人均寿命四十多的时代,三十四岁是实打实的老女人了。
眼角眉梢爬上细碎如藤尖儿的褶皱,这是一个没法在如花肆意招展的女人。
可想而知,她身子肌肤都没了风华鼎盛时的样子,如一尊发黄泛旧的瓷器。
但,女人的魅力,大半来自于味道,这一点,喜月做的不错,从满楼客人眼神中就可以看出。
略施薄粉,整梳青髻,整个人裹在一身乌青缎子里。
年华不再的聪明女人,绝不蠢到盛装击败青春正好的姑娘。
因此她满身全无赘饰,只在纤瘦的腕上,着了一只深青色的镯子。
举止得体庄重,颇像闺秀,但腰肢、手臂、脚步之间,仍残留着淡淡的风尘痕味。
若说倚翠楼其他姑娘,如花,如胭脂,如锦缎,那喜月大概就是深藏老宅室内妆匣里,一根檀木簪子,历久弥新,带着惑人的神秘味道。
这是一个用心去击败岁月的女人,吴姑娘比较喜欢这种上档次的,所以轻飘飘把手中大汉一丢,端过一坛子酒水洗手,在青布衫上随意抹了两把。
丢下两个小妹妹,迎上去,拦住从楼上木梯而下的喜月,扬起特狗腿的灿烂笑脸。
“这位大姐姐真是好看,这件事就算了,让我请你喝杯酒吧……”
有闻人白鹿珠玉在前,吴姑娘容貌绝对算不上第一,但这嗓子绝对是天下无双。
说句冒犯亵渎的话,若她日后去尼姑庵出家,只凭嗓子里独有的空灵禅意,就能让寺庙香火钱多出无数,好多人诚心皈依,实在比起泥塑的佛陀菩萨更有伟力。
但言语是如此的蠢萌,撩妹十分生硬,活脱糟蹋了她的声音。
喜月焦急而来,却没想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女人,此刻竟显出几分憨拙的可爱来,心下自然安定,想到吴西狐刚刚那一手高妙功夫,心下就猜到七八,应该是余鱼鱼让带去的人。
因此回以一个温婉笑容道:“姑娘做事大气,喜月也不是小气的人,肯定是要请上一杯薄酒的,就是不知道姑娘你是否一个人来的,若有同伴还请一并请了,也当喜月交个朋友。”
吴西狐和喜月此时站在木梯之上,看着下面人头攒满,宾客一堂,目光九成九都聚在自己二人身上,只有少数色中饿鬼,埋头在怀中女人身上下功夫。
吴西狐先对这些没看自己的家伙表达了鄙视,觉得他们品位就不好,然后大气一挥手道:“不用管啥同伴了,我和大姐姐两个人就能玩的很开心。”
吴姑娘声音不小,坐在偏僻角落的两人也听得清楚,赵掌门觉得她不仗义,但也懒得凑热闹,毕竟身边的师姐虽然易了容,但骨子里却是天上仙人般的姑娘,在青楼陪自己喝酒这种事,这辈子都遇不到第二次,正该多喝几杯。
却不想闻人师姐突然变得神情微妙而古怪,眨眨眼道:“掌门,我们和她一起过去吧,不然我怕出事情。”
闻人白鹿眼神之中真有忧虑,赵青牛也不禁心中一紧,点头道:“那就一起去吧。”
话毕起身,冲着喜月使劲摇胳膊,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