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两眼微微眯起,直盯着独语,也微微摇着头说道:“大师只怕是错了。咱们不妨换做独静大师的角度,替他想想,就不难得出结论,正是这些沿海的村落才最可能是他藏匿挟持女子的所在。我料当日独静大师为官军所迫,不得已只得取海路返回天台山,以他出家人的身份,要挟持末将一名男子同行自不会引起旁人的猜疑,但要弃船登岸后再挟带两名年轻女子同行,必然引来沿海村民的猜疑,于他妥善安置了尘等两人极为不利,所以据此判断,他最有可能就近将了尘等两人秘密安置在沿海的一座村落之中,此为其一;
其二,了尘既为晋王亲点,命末将将她带往广陵之人,一日查找不到她的生死下落,各州府衙署的官军便一日不会放松陆路各处的把守、警戒,在这种情况下,托请独静大师挟持了尘之人欲要从天台山附近将她二人转移往它处,也必然会走官军力所不及之海路,这样的话,将了尘二人就近藏匿在沿海的某处村落中,最易随时转移,省却了许多麻烦;
其三,躲在幕后托请独静大师挟持了尘之人既已得到官军封路的消息,又知独静大师别无它处可去,必会挟持了尘取海路返回天台山暂且躲藏,多半会提前在天台山附近沿海的村落中安排下接应人手,帮助独静大师将了尘二人就近安置在村落之中,这也是独静大师在挟持末将返回天台山后,再也未曾出山前往过沿海一带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明知自己的使命已尽,无须再过问以后的事了。
据此三点,末将须提醒大师的是,了尘二人不但极有可能就被藏匿在沿海的某座村落里,而且多半是处在歹人的羁押之下,大师如派人前往沿海一带寻人的话,需指派寺中精擅武功之僧众前往,以免为歹人所伤。”
独语起初对李靖所说的了尘被藏匿于沿海村落的判断颇不以为意,待到李靖条分缕析地向他侃侃道出做出此一判断的三点依据,硕大的脑门上不知不觉间已沁出了一层细汗,急忙抬手抹了一把汗,面有羞赧地起身说道:“多谢将军替贫僧指点迷津,贫僧这就依将军的判断派人前往沿海村落细细查找两名被挟女子的下落,就请将军耐心在此听候贫僧的佳音吧。”
李靖随着独语站起身,低头想了想,拉着独语的手,叮嘱他道:“倘若寺内僧人此番发现了两名女子的下落,请大师务必交待彼等切莫危及两名女子的性命;倘使发现歹人已将两名女子移往它处安置,也请务必打探出两名女子的确切去处,从速告知末将。末将愿向大师再次承诺,即便日后确需向当地官府禀明一切,方能解救出两名女子,末将也定会极力为天台寺开脱,免使佛寺及寺内所有僧众受此事件牵累的。”
果如李靖几天来反复审视舆图,经过冥思苦想推断的那样,这回独语根据李靖的判断,对查找的范围和重点及时做出调整,由首先深入大山重点在偏僻的山村找人转向重点在沿海的村落中查找了尘等人的下落,没过一两天便在一月前独静头陀取海路返回天台山登岸的一座沿海渔村找到了了尘和顾姿儿两人的下落。
所幸的是,躲在幕后托请独静挟持了尘等二人返回天台山的那人还未下令将人质转移往它处安置,使得独语派出寻人的武僧较为顺利地打跑了看守二人的几名歹人,从村落中解救出了了尘、顾姿儿两人。
但是,事有不巧的是,就在天台僧人护送被救出的两名女子返回天台寺来向独语报喜的同时,已有多日未到洞中探视李靖的独静头陀不顾独语的一再劝阻,摆脱了独语的纠缠,悄悄来到了羁押李靖的山洞,再次向李靖逼问其师承渊源,并拟待李靖再次拒绝改拜自己为师之后,对他施以辣手,结果了他的性命。
独语因放心不下李靖,在独静独自一人前往后山秘洞探视李靖走后不久,也亲自尾随着独静,悄悄来到了羁押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