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看。”裴蕴从容从怀中掏出一卷绢帛,呈交到了杨广手中。
杨广接过绢帛,展开观瞧,只见上面密密麻写的俱是些人名,遂不解地问裴蕴道:“这上面写的这些人与猫鬼一案有关联吗?”
裴蕴凑近前去,单指着其中一个人名对杨广说道:“这是下官埋伏于越国公府外,发现猫鬼藏匿在天牢之中后,请屈突通派手下军士监视天牢得到的一份名单,名单上所列之人皆是在猫鬼被斩杀前三天曾到过天牢之人。其中就有东宫的太子内坊令姬威。”
“你的意思是说,是姬威串通舅舅,驱使猫鬼作乱?”
裴蕴点了点头,说道:“或许王爷会感到奇怪,放着京兆府、大理寺、刑部的一干查案熟手不用,皇上、娘娘为何单单只用下官这么一个回京不久之人来清查宫中闹鬼一案呢?不敢隐瞒王爷,下官也是由于感觉到此事的非同寻常,才多加了一份小心,想出了当场斩杀猫鬼的法子……”
杨广从裴蕴呈给他的这份上列有姬威姓名的名单隐隐意识到了这回的猫鬼一案与七年前的宫中闹鬼一案可能决不相同,可能蕴含有更大的隐情,遂吩咐裴蕴道:“你接着说下去,你都疑心到了什么?”
“下官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数十天前,娘娘是以传召王府僚属入宫探视受惊小产的王妃的名义召臣入宫,尔后由皇上亲口委臣以查案之责的。下官也因此产生了疑念:皇上、娘娘纵使信不过在京各衙署的吏员,要任用下官查案,为何要采用如此曲折的方式呢?
根据娘娘向下官介绍的案情,下官心中对有人驱使猫鬼作乱的动机产生了新的怀疑。
王爷,下官在广陵时有一次曾听酒醉后的段达将军说过,宇文述已在朝中为王爷找到了尚书右仆射杨素这一内援,不知王爷可知有此事否?”
杨广“嗯”了一声,并未作更多的解释。
裴蕴得到杨广肯定的答复,自觉更加有了底气,遂继续说道:“当时听娘娘介绍,猫鬼起初并未到宫中作乱、行窃,而是屡屡潜入越国公府中行窃,下官因将段达所说,以及皇上、娘娘秘召下官入宫,命下官密查猫鬼一案联系到了一起,仔细一琢磨,遂疑心是有人欲借此震摄、要胁越国公,其用意自不待下官明说了吧。”
杨广闪了裴蕴一眼,摇了摇头。
裴蕴见此情形,忙补充道:“可是大大出乎下官意料的是,这猫鬼却藏匿于独孤将军负责看守的天牢,这一惊人的发现迫使下官不得不小心应付,遂想出了斩鬼避祸的法子……”
“如果如你所说,有人驱使猫鬼屡屡潜入越国公府行窃,是欲以此要胁越国公,另有目的的话,那么,你又如何解释猫鬼闯进宫中作乱,在兰芷宫惊吓王妃,到正阳宫行窃一事?”
“王爷所问,也是下官之前百思不得其解之事,按常理说,凭驱使猫鬼作乱的真正主使之人的身份、地位,他原不该驱使猫鬼到宫中作乱的。然而,还是在下官斩杀猫鬼后宫中发生的一系列变化给了下官一个答案:那就是此人想借助猫鬼到宫中作乱一事大做文章,以便使他真正地掌握禁军。”
“何以见得?”
“下官此次奉王命回京后,才发现朝中形势已起了变化,不久前,皇上恢复了太子的佐理朝政之权,以及他统领禁军的兵权。据下官经询问屈突通等禁军将佐了解到,虽然皇上表面上恢复了太子统领禁军的权力,然而实际上左右领军府这两支近卫军的兵权仍牢牢地掌控在皇上手中,也就是说,太子恢复的只是极为有限的兵权……”
杨广听到此处,及时摆手制止了裴蕴,说道:“我已明白了你要说的意思,只是这些都不过是你的臆想而已,目下仅凭姬威曾到过天牢一事,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