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吉虽然不惜当场咬舌自尽,也不肯供出背后主使他谋杀梅二的是谁,然而他临死前下意识地朝东边方向望的那一眼,杨广还是瞧在了眼中,心中陡起疑团,却因查无实据,不便继续多做猜想,遂命人将秦吉的尸身抬下安葬,从牢中放出遭秦吉嫁祸的赵更,自己则带着李靖、郭衍等人返回了晋王府。
回到晋王府,仍是不见裴蕴从尚书省回来,杨广急于找他会商有人指使秦吉谋杀梅二的用意何在,便命郭衍亲自到尚书省走一趟,去请裴蕴回府议事。
待郭衍领命走后,杨广正欲命李靖亲自带人去调查秦吉生前与人交往的情况,想从中查找出有关指使他谋杀梅二之人的线索,却在这时,得到禀报称,此前奉裴蕴之命留在大兴善寺摸排顾生谋逆一案的一名校尉现在王府门外,声称有要事求见裴蕴。
杨广闻报,命李靖暂且不必离开,传那校尉进殿来见。
稍顷,只见那校尉带着一名杂役模样的年轻人走进了王府正殿,向杨广参见施礼已毕,手指身后跟着的年轻人禀报道:“王爷,顾生在大兴善寺做杂役时,曾和他同住一室,今日末将向他问话时,他告诉了末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末将以为或许同指使顾生谋逆之人有关,所以带他一同来王府向裴都记室禀明。”
杨广目视那年轻人,静候他上前向自己禀报。
那年轻人倒是不怯场,迈步向前冲杨广深施一礼,说道:“小的名叫张小七,顾生在大兴善寺做杂役时与小的同居一室。今日这位军爷找到小的,向小的问起顾生在大兴善寺时的情形时,小的才想起了这件事,兴许会对朝廷查案有用吧:记得还是顾生到大兴善寺作杂役后不久的一天,当时也就是四更时分吧,小的起夜回屋途中,隐约听到从与小的所住宿房仅一墙之隔的院外传来扫地的声音,以为是顾生才来寺中不久,为了好好表现,这么早就起来清扫寺院了,便寻思着去叫他回来再多睡一会儿,没有回屋,径直从侧门走出了寺院。可是,小的才一走出寺院的侧门,影影绰绰就看到顾生正在一边扫地,一边和一名身穿白衣的人说着什么,听到小的的脚步声响,顾生立即就和那白衣人分开了,迎着小的走了过来。王爷您也知道,大兴善寺香火虽然极旺,但天恁么早是不会有人来寺中进香礼佛的,再说那白衣人一看见我,当即扭头就走,自然引起了小的的怀疑,遂不顾顾生的劝阻,大声叫住了那人,走到他身前,盘问起他来了。那人似乎对小的叫住他甚不高兴,对小的不理不睬的,反倒是顾生紧跟着跑过来替他解释说,此人并非长安本地人氏,起早摸错了路,才误走到这里来的,方才他已向此人指引了道路。因顾生如此一说,小的当时也没多想什么,便放那白衣人离开了,可如今想来,顾生那天早上的反应似乎过于热情了些……”
“这么说,你是看清了那白衣人的长相了?”杨广听了张小七的话,精神一振,问道。
张小七点了点头,回忆道:“那个白衣人年纪大约在三十几岁,身高八尺有余,长得倒还白净斯文,只是当时对小的十分冷淡,不理不睬的,哦,当小的走到他身前时,他似乎十分戒备,右手始终放在腰间,像是身上携带有兵器……”
“那天以后,你就再未见到他吗?”
张小七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如果要你详细描述出白衣人的相貌,你能做到吗?”李靖忽然插言问张小七道。
张小七笃定地冲李靖点了点头。
“王爷,末将想请越国公的长公子杨玄感相助,根据张小七的描述,为白衣人画像,以便按图索骥,找到白衣人。”李靖抱拳向杨广说道。
杨广想想,似乎除了李靖说的法子之外,确乎没有更好的办法能从长安城中数十万居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