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听到高连升说起最末一只铁笼中的“海东青”实是“海东青”中的上品“黑袍”,精神登时一振,抬头定睛看了多时,却未见铁笼内那只全身漆黑的鸟儿有丝毫的动静,不禁疑惑地问高连升道:“它是不是被蒙住了双眼,见不到亮光啊。”
高连升用手里的火把往回一指,呵呵笑道:“王爷请看,这几只‘海东青’有哪只没被蒙住了双眼呢。这也是‘黑袍’不同于寻常同类之处,它并不怕火。”
杨广顺着他手中火把所指的方向转头望去,这才注意到铁笼里关着的每只“海东青”双眼处都罩着个黑色的眼罩。
就在杨广的注意力从头顶上那只铁笼移开的同时,突然听到头顶上蓦地传来一声犀利的鸟鸣声,唬得他下意识地举目张望,却赫然看到被高连升称为“黑袍”的那只“海东青”展翅扑至笼边,准确无误地冲着自己所站的方向伸出尖利的前喙,一双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作出一副见到猎物捕食时的凶猛架势。
“王爷莫慌。”高连升生怕杨广受到惊吓,忙拦在他身前,将手中的火把冲着头顶笼子里的“黑袍”晃了两晃,那只“黑袍”不甘示弱地扑扇了两下翅膀,终于退到了笼子的另一侧。
“王爷,就这只吧。我瞅着比我家中那只可要强多了。”三人之中唯有虞孝仁兴奋地冲杨广叫道。
杨广惊魂方定,不由得再次抬头望向那只“黑袍”,见它一扑未能得手后,也像是发觉到身在牢笼之中,不可能捕食到近在咫尺的猎物,随即收拢翅膀,伫立在铁笼的另一侧,又变得一动不动了。“动若脱兔,静如处子。”杨广脑海里立马闪过八个字,凝视着“黑袍”点了点头。
由于除了“黑袍”外,其它的几只都是较为常见的“海东青”,高连升在引导着杨广靠近相看过“黑袍”之后,便带着杨广和虞孝仁出了仓房,转身来到上房中喝茶叙谈。
“这只‘黑袍’虽然已属难得,比起‘玉爪’来尚多有不如。王爷如相不中的话,老儿日后还可托人寻一只‘玉爪’来进献给王爷。”高连升因自己有言在先,要献一只“玉爪”给杨广,一落座就试探着杨广对方才那只“黑袍”的印象如何。
“要我说,这只‘黑袍’你就先献给王爷带着,日后有了‘玉爪’再献不迟嘛。将来王爷出镇并州之时,身边有这一黑一白的一双‘神鹰’,岂不是威风八面?”虞孝仁大大咧咧地替杨广做起了主。
杨广虽没亲眼见识到携带猎鹰外出会猎的场景,但想起古人曾有“左牵黄,右擎苍”的诗句来形容古代会猎令人向往的场面,不禁开口附和虞孝仁道:“就是这只‘黑袍’吧。本王愿出两段上好的绢帛,从高老板手中购下此鹰,不知高老板意下如何?”
高连升没有想到杨广会出重金从他手里购得“黑袍”,忙起身决口推辞道:“王爷能收下‘黑袍’,已是老儿的荣幸,老儿岂敢在王爷面前讲论价钱。敬请王爷收回成命才是。”
“王爷,高老板诚心诚意要赠鹰给你,也有日后求你多关照于他的意思在其中,今日你若执意要出重金购下‘黑袍’,岂不要令高老板的一番美意落空?我劝王爷还是收下‘黑袍’吧。”虞孝仁用眼角的余光瞟着高连升,半是真话半是玩笑地劝杨广道。
“高老板,本王听说你与当今高句丽王高汤彼此叔侄相称,这些‘海东青’不会是你替高汤售卖,以换得钱帛粮晌的吧?”杨广听虞孝仁提到高连升有意借献鹰攀附自己,心中一动,随即也改用玩笑的口吻向他问道。
或许是被杨广一口道破了实情,高连升神色一滞,旋即又恢复如常,干笑着摇了摇头,答道:“老儿此刻若矢口否认,只怕王爷和虞公子也信不过老儿。只是老儿虽与当今高句丽王同出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