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白菜上了,它们组成了厚实的地毯,我毫发不损,而它们也岿然不动,两全其美。
我的任务是砍大白菜,我先把它们放倒,然后对准根部一砍,要:稳、准、狠,这样砍的横截面才会平整、干净、漂亮,否则弄不好,还会沾上土,到时候卖相不好,真的卖不出去,或者只能卖低价。这让我明白了,形象真的很重要,对一棵大白菜如此,更何况对一个人了?尤其是那些小姐,可以理解她们为什么要打扮得花枝招展或沉稳大方或玲珑剔透,因为那叫卖相,就和我收拾大白菜没什么区别!
我一边卖力的砍着大白菜,耳边听着那两个城市的小亲戚在嗷嗷乱叫,他们俩真会玩,把大白菜杆当炮弹,脚当发射器,抬脚,手拿大白菜杆狠狠的甩向鞋帮,一小块顶端的大白菜杆就会横飞而出,他们俩就这样互相瞄准、互相攻击着,玩得那么得意,笑得那么开心……
可是我却很难受,因为我在心疼那些大白菜杆,因为人是可以吃的,就算人不吃,还可以喂猪或鸡、鸭、鹅。这一切,亲戚和父母全看在眼里,没人管他俩,因为亲戚觉得不以为然,而父母当然不好意思说什么。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用省吃俭用的钱买了许多好东西,香肠、肘子、拌菜等等,这些都是只有过年或过节才能吃到的,如此款待他们,其中的一个小亲戚竟然要吃蒜,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几头蒜,他一边吃一边说:“农村真埋汰,吃点东西,我都怕坏肚子!”
无人言语,无人说这个孩子,可是我却对他说的话记忆一辈子!当时就很气愤,心里想:滚啊,怎么还不滚?嫌农村埋汰,那还来,再也别来了,也不知道谁烦谁,还以为非常欢迎你来呢?
终于傍晚已近,亲戚们走了,爸爸、妈妈热情的送出了很远,我却无动于衷的站在房门前,望着他们的背影,觉得一切没有任何意义与亲近之感,付出是要讲究回报与平等的,但是我们家在与这些城里亲戚打交道的时候,从来没有被平等对待过,他们瞧不起爸爸和妈妈,只知道索取,不懂回报。上世纪的“六O年挨饿”时,全都跑乡下来我家吃饭,等经济条件一好转,便忘记了这个茬,这都是什么亲戚啊?而我父母竟然把他们全部当成了座上宾!
我早就明白了父母,他们才是真正最懦弱的人,因为除了对孩子凶,尤其是对我凶,对别人就不敢了,对此,我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