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单易懂的回答,再想想自己一天之乎者也的苦读圣贤书,学了什么?
我学到了什么?
王辅陷入了沉思,不少来听课的人也在沉思。
马苏看到这个场景就停下来,“恩师说过,儒学自有它的好处,可终究偏颇,不足以穷究一生。那是个陷阱,再往下就是和佛道差不多的陷阱,可以归于哲学的范畴,那就是阳春白雪。”
“而我们更多的人需要的是实用,什么是实用?日常百事就是实用,能帮助我们更好的理解周围的一切就是实用,能帮我们更好的提升生存能力的就是实用,所以儒学要学,但不可深学!”
人群渐渐散去,马苏对今天的教学很满意,看到王辅还没走,就问道:“可是还有不解的地方吗?”
王辅抬头道:“马师兄,我觉得有些迷茫,对于儒学,我自束发始就已经开始了学习,可今日你这么一说,回头一想,我觉得自己就学到了一些道理,可道理终究是不能让人吃饱饭的啊!”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是不少人提倡的学习态度。”
马苏温言道:“世间万物终究有其规律所在,而儒学却对人的道德提出了要求,要求人人都做君子,可这并不现实,也就是说,我们都在学习一个明知自己办不到的学识,并为之头悬梁,锥刺股,这是在为何?”
“白费功夫!”
王辅若有所思的道。
马苏笑了笑:“恩师对此有一个看法,他说师法前人,这就是儒家最大的败笔!徒不必不如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推陈出新,这些都在教导我们勇于求索。可千年以降,儒家还抱着那几本书,追捧着前人的思想,这是守旧,而历史规律告诉我们,守旧必然会落后,落后必然会挨打!”
送走了王辅,马苏在房间里转圈,活动着有些发酸的身体。
高景琰在记笔记,他觉得自己懂的东西太少了,和马苏相比,他还只是个初学者。
“师兄,小弟觉得自己不行啊!”
马苏止住脚步道:“你无需担心,你在物理上有些天赋,数学也不差,自然能辅导他们进一步的学习。”
高景琰赧然的道:“可他们听了你的课,到时候会不会觉得小弟的课没意思呢?”
“那不一样。”
马苏又开始了转圈,边转边道:“老师说了,让我一开始就要把这些学生们都给镇住,然后再恢复正常的功课教学。”
高景琰想起从方醒那里听过的一个词,就问道:“师兄,是杀威棍吗?”
马苏也不讳言:“对,就是杀威棍,先让他们都变乖些,然后才好灌输。”
在大明教授科学,不镇住这些从小就被灌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学生,方醒觉得教学的效果会打折扣。
而这里的读书,指的就是儒学!
这就是垄断!
垄断学识传播权的儒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而方醒派了马苏两人过来,就是想在这个庞然大物的身上割开一个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