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哽咽声,他黯然退后,想起了以往同窗之间谈及家人时,这个说母亲经常做好吃的,那个说母亲会偷偷给他钱花,只有蒋迪,他从不说自己的母亲。
“娘,家里多了个弟弟,他们说以后我也会有孩子,娘,我不知道这些,没人教我……”
稚嫩的蒋迪在石碑前低声说着,比他大两岁的陈弼缓缓抬头,看着那些被土封住后又露出来的骸骨。
夕阳只剩下半个圆还在地平线上,京观渐渐的阴森起来。
那只眼睛在看着,在看着蒋迪。
错眼间,陈弼恍惚看到那眼睛变得柔和了些。
“娘,他们说没人祭祀的都是孤魂野鬼,以后会慢慢的散了……您别散,我会来陪着您,以后我的孩子也会来陪着您……”
蒋迪打开这一路都背着的包袱,解开几层土布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件没做完的小孩衣服。
“娘,这是您给我做的衣服,爹给了我,还有兴和伯给的玉佩,我能留在这里,一定能……”
…...
“你们尽情的开荒种地,随便你们放牧,不收赋税,十年不收。”
陕西的一处县衙外,一个小吏在声嘶力竭的冲着周围聚集的百姓喊着。
“这一路过去也不花钱,吃饭住的都是官府管,过去就发耕牛,还给你们建好了房子,还等什么?”
“咱们这边看着就是灰蒙蒙的,那边听说到处是草地,随便养几头羊就能养活一家子,现在不去,朝中可是说了,因为塞外有的地方不适合种地,等人满了就只能去别处了。”
小吏说的嗓子眼发烫,他接过同事递来的碗,仰头喝了水,然后舒坦的擦擦嘴。
下面一个老汉突然问道:“大人,别处是哪里?”
小吏一怔,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就胡诌道:“奴儿干都司,那边冬天撒尿得带着棍子,还有就是缅甸,那地方的蚊子有咱们的脑袋大,想去不?”
那老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般的道:“那被叮一口还不得死人?不去不去,大人,撒尿拎着棍子干啥?”
小吏得意的显摆着:“那边冷的吓人,撒出去的尿马上就冻住了,你得拿棍子敲断,不然你就等着家伙事被冻成棍子吧!”
老汉想了想,又问道:“大人,要是一家子过去,到那边正好是冬天,没粮食吃啊!”
小吏轻嗤了一声,轻蔑的道:“都说了官府一路管着过去,到了那边会发口粮,一直发到你种的粮食收割了,或是你养的羊长大了,懂不懂?都是官府管着呢!”
老汉点点头,说道:“陛下是个好皇帝,说话算话,那小的马上回家问问几个儿子,要去就趁早,免得好地都被人给抢光了。”
老汉挤出人群,脚步匆匆的往城门方向去了。
小吏跳下台阶说道:“都回去吧,愿意报名的就来这里登记,一旦登记了就回家去收拾东西,到时候看告示,等着一起出发。”
人群渐渐开始散去,留下了十余人,小吏见状不动声色的说道:“走之前还能吃一顿好的。”
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男子吸吸鼻子说道:“我家中的东西怕都只能当一顿好吃的,留在这里也是半死不活,去了!”
有人带头就好办了,从众心态下,这十余人只有一人没来登记。
等这些人回家去收拾东西之后,肯定会影响到不少人,到时候……
登记完之后,小吏去了县衙的后门处。一出去就看到先前那个话最多的老汉在等着,就摸出一把铜钱,仔细数了一遍。
“我喊了半晌嗓子都哑了,就留十个铜钱,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