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茫茫,心生苍凉。
方醒当然不会有这个感慨,他只是听着王贺在身后吟着酸诗,就觉得心情莫名的坏了许多。
此时他已经身在海上,脚下的这艘宝船正在劈波前进。
身后的王贺终于停止了向伟大诗人的尝试,低声道:“兴和伯,陛下这是要发怒了,不然怎会突然改弦易辙。”
方醒没理他,王贺继续唠叨道:“郑和出海是宣慰,可咱们出来那必须是宣威啊!陛下的态度突然大变,看来是有人在作祟。”
朱瞻基没给方醒寻根探底的时间,就让他在家多团聚了一天,然后就带着吴跃部出动了。
方醒在船上这些日子想过许多,最终还是想到了太后的身上。
这事儿还是俞佳的暗中示意:陛下去了太后宫中和两位孕妇那里,回来后心情就变差了,然后就下了这道旨意。
胡善祥和孙氏自然无法让朱瞻基改变方略,那么就只有能对朱瞻基产生巨大影响的太后了。
究竟是啥事呢?
方醒恨不能赶回京城,然后掰开朱瞻基的脑袋看看这人是不是抽抽了。
太后深谙福祸之道,信奉的是惜福,朱瞻基和胡善祥堪称是孝顺,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吃饭了!”
方醒起身,回头看到王贺低头念念有词,就问道:“今日你要节食?”
王贺拍拍肚皮,愁容满面的道:“早上咱家去厨房看了看,就看到厨子正在弄熏肉,他们把熏肉丢进锅里煮,然后……呕!”
王贺干呕了起来,方醒笑道:“不就是放坏了生蛆虫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蛆虫也是肉,走了。”
王贺摇摇头,就在甲板上待着。
海风有些冷,甲板上的水手开始换班,被换下来的骂骂咧咧的在边上歇息,两个水手被派去拿饭。
一个矮壮的水手坐在甲板上,骂道:“这风瞎几把乱刮,这船越发的难操了,再不抓紧,等到了太平港,咱们就只能等着吃郑公公的船队拉的屎!”
一个水手随意的躺在甲板上,侧身嘟囔道:“管它呢,到时候咱们独自出航也不错。”
方醒和傅显在一起用饭,今天的菜有肉,腌肉。
方醒面不改色的吃了,傅显更是风卷残云,谁都没在意那些孔洞。
“伯爷,咱们这次一出来,大明的海疆可就空了。”
郑和带走了庞大的船队,傅显的船队作为大明海疆的最后防卫力量,也被方醒拉出来了。
此时的大明只余些小船在各地,堪称是不设防。
傅显用手背胡乱的擦擦胡须和嘴,打个饱嗝,然后端起一碗豆芽汤一饮而尽,这才满足的叹息一声。
方醒慢条斯理的喝着有些发涩的豆芽汤,看到不少人都蹲在地上用饭,就起身道:“咱们上去。”
两人刚出去,原先的位置马上就被人占了。
一个水手端起方醒没喝完的豆芽汤,两口就干了,然后急急忙忙的刨饭,就像是饿死鬼投胎。
船队每日的供给是固定的,而且随着岸上补给的中断,供给还会进一步压缩,所以食物都是珍贵的。
茫茫的大海上,浪费粮食就该被雷劈。
所以方醒走到甲板上时就听到了一声霹雳。
轰隆!
方醒缩缩脖子,看着船队缓缓前行,就有些焦急。
一阵风倾斜着吹过,宝船顿时歪歪斜斜的摆荡了几下。
傅显扶了方醒一把,然后满不在乎的道:“伯爷放心,这风吹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