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代表勋戚?”
方醒把毛笔在笔洗里清洗干净,然后挂在笔架上。
徐景昌尴尬的道:“陛下的意思就是这个,只是你知道的,勋戚之间也得要利益,没有利益,那是随时都会翻脸的。”
看到他有些歉疚,方醒说道:“都是利益使然,我也是。”
徐景昌更尴尬了,方醒的利益是大明,而勋戚的利益是自己,这个一对比就高下立判,他觉得自己比方醒矮了一头。
“他们下面会怎么做?”
“怂恿那些投献的农户闹事。”
“他们目前还在观望着,想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还有,他们更想看看这个政策推行到整个大明之后的反应,他们…..”
方醒讥诮的道:“他们都喜欢让别人先动手。”
徐景昌心中一震,说道:“那…..会很麻烦,那些农户闹事,只要有人点一把火,随时都会遍地烽烟。”
方醒指指门外,当先出了书房。
几天前的一场大雨把夜空洗的干干净净的,星宿闪烁,四处寂静。
深秋,百花凋零。
天气一冷,树上的鸟窝就多了些。
方醒站在树下,听着偶尔一声小鸟的呢喃,觉得万籁俱静不在于地方,而在于你的心。
“结庐在人境,心远地自偏,可惜我却对佛道都不感兴趣。”
方醒摸着树干,很轻,像是担心惊扰了树上的鸟儿入睡。
“我蛰伏这段时日,只是想看看,看看大明的各个阶层。”
鸟儿的呢喃停住了,方醒松开手,仰头看了看,然后退后几步。
“很累?”
徐景昌觉得方醒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战士,在向着一个庞然大物发动冲击。
方醒点点头,说道:“是有些累,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日子,使命感在摧动着我不断前进,我想在我临死前,一定会为这一段日子感到骄傲。”
徐景昌突然感到了些许悲哀。
“他们不会轻易服输,你……慢慢来吧,要不然干脆用大军震慑,不服的都杀了!”
方醒摇摇头,知道这是徐景昌安慰自己的话。
“那得要杀多少人啊!现在可不是乱世如麻,杀光了,人都被杀怕了,到时候可以安稳一阵,可大明却再无……灵魂!”
“我不想看到一个只知道利益的大明,天下噤声又如何?杀光了那些人,百姓也怕了,由此皇帝就是个孤家寡人,百官如行尸走肉,百姓……我想那不是我心中的大明。”
“至少得有……连带的话,至少几百万人吧。”
徐景昌打个寒颤,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过信口开河。
真要在大明杀几百万人,那场面无人敢去想象。
方醒微笑道:“这不是大明的路,所以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
“去和百姓解释?”
“不!”
方醒抬头看着苍穹,说道:“要让百姓知道,一税制将是未来大明必行的政策!”
徐景昌别过脸去,不自在的道:“你这是在掘根,连勋戚都得被影响,以后再想去兼并田地,怕是连我家都不成了。”
“天下与你,孰轻孰重?”
漫天星光下,方醒皱眉道:“小河水满,大河才能行船。”
徐景昌无所谓的道:“我家的钱财够多了。”
方醒无奈的道:“别把你这个想法交给子孙,丢人。”
徐景昌只是摇头,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