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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中迅速的安静了下来,那些青皮都变得乖巧了许多,再也不见欺行霸市、调戏姑娘小媳妇的举动了。
而各地巡检司不敢怠慢,都加紧了巡查,一时间倒是抓了不少违禁出行的家伙,拷打之后,除去几人是心存侥幸去走亲戚之外,其他的居然都有案底在身,于是得了不少嘉奖。
新任推官于谦接了那几个走亲戚的案子,却有些为难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于谦作为吏科给事中外放推官,这在大家的判断中属于左迁,也就是说,此人不得皇帝的看重。
于是安家也没人帮忙,于谦自己找了中人,也不说去住官府的地方,自己租了一个小院子,一家子就这么住下了,被金陵官场视为异类。
“大人,这四人出了百里多,差不多两百里了。按律的话……少说得……”
“对啊!这也算是杀鸡儆猴吧,免得那些百姓到处乱跑。”
“.…..”
于谦拿着文书,听着堂下一群人的建议,突然放下文书道:“查明了吗?”
“是的大人,都是走亲戚。”
于谦抚须道:“本官初到金陵,却深感金陵和整个南方的富庶,地方富庶,必然是要流动,管的太死了就成了禁锢……”
他看了下面一眼,恍惚觉得所有人都向后退了一步,仿佛上面坐着个祸胎,会带累他们。
一个官员终究好心的建议道:“大人,那是……祖制,这些年有些违禁的,也就是陛下才能赦免,要不……上奏章请陛下决断吧。”
“是啊!大人,如此才是两全其美!”
这个建议顿时引来了大家的赞同,于谦点头道:“是个好主意,本官自然会上奏章……本官这就先去找李大人请教一番。”
等于谦见到了李秀,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后,李秀几乎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大人,大明如今早就四海升平,路引在开国时倒是有用,稳固了江山,可如今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于大人!”
李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打断了于谦的话,说道:“什么叫做不合时宜?那是祖制!若非知晓你原先在京城为官的一些举动,本官今日就要拿你是问了!”
中试,然后主动请缨去‘基层’锻炼,接触民生。
这个算是奇葩吧?
肯定的奇葩。
可这位还没完,居然得罪了蹇义。
这下该完蛋了吧?
可这厮居然能逆袭,然后几下就进了陛下的眼中,居然成了吏部头顶的一只眼睛。
李秀想起即将到金陵的方醒,只得软和了立场,告诫道:“祖制之所以是祖制,在于上下都顺从,一旦贸然改变,天知道会引发出什么古怪来,懂了吗?”
这话几乎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可见李秀对于谦的忍耐。
于谦不是傻子,他拱手谢了,然后却不肯在这个问题上软弱。
“大人,下官还是觉得此事该变变了。”
李秀的面色一变,变得冷漠起来。
于谦起身解释道:“当今陛下锐意进取,堪称是英主。大人,士绅的投献都要变了……”
这是他的好心:皇帝连士绅的饭碗都要摔掉,路引算不得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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