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人能够知道了。”坎帕斯的声音嘲讽地从机甲中传来,并没有经过扩音系统放大,所以连林轻苏也听得不甚清晰,何谈那些观众,“你为你所知道的付出代价——比如,死得毫无尊严。”
林轻苏一直错估了地下搏斗场的凶险程度,甚至连内部的一些隐秘事情都尚未了解。可她依然来了,于是便铸就大错。她将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以为胜可退,败亦可退。
少女沉默地扫视一圈周围的观众。他们每一人都将拇指朝下,眼底带着嗜血的快感,更浓郁散发出暴虐冷寂的气息。绅士们并不真正清楚坎帕斯的意图,或许他是想划开这名女孩的衣服来显出一份养眼的娇嫩风景。而贵妇人们就算清楚坎帕斯的暴戾秉性,却也毫无必要怜香惜玉。对于她们这种年老色衰的妇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样一名漂亮少女的死亡更加有趣呢?
坎帕斯开始饶有兴致地、缓缓地操控长剑划过少女精致的面容,一条血线延伸过了小巧的鼻尖,更有晶莹剔透的血珠缓缓渗出。可后者丝毫没有畏惧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这台机甲。他微微皱眉,觉得有些不快,可旋即又想象着剑尖刺破少女心脏的模样,便忽然又露出了冷漠而残酷的笑容。
这无声的一幕是如此冰冷暴戾,正宛若无数篇黑暗的幻想童话。辉煌灿烂的地下宫殿中,巨大的铁皮人面无表情地拿着作为祭品的的公主,手中的长剑划过女孩的细腻肌肤。而宫殿内四周都是狂热的铁皮人信徒,他们虔诚地呐喊着,满脸崇拜。可公主即使身为祭品,也仍旧骄傲而毫无畏惧。任凭长剑划破衣裳露出雪白肌肤,亦或是刺破脸颊流出鲜血,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畏惧,只是要抬头看着铁皮人死去。
可公主的心底还是盼望着……会有个英雄忽然气喘吁吁地赶来,然后面无表情地用圣剑杀掉铁皮人,最后狠狠地训斥她一两句。
果然啊,面对死亡,怎么可能有人不畏惧呢?
细长的血线蔓延过精致的脖颈,凉意往下蔓延着。即将她的前胸作战服便会被挑破。念及于此,她羞耻地咬住了樱唇,好生难过,可想哭却哭不出来。
这名公主是个猫一样的女孩,会叼着鱼讨好主人,会为主人分忧解难,会小心翼翼地照顾主人的情绪,一旦认定了什么,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但现在她就快死了,而且会死得毫无尊严。这只小猫悬在空中,看见周围全是期待着她的死亡的狂热观众,忽然觉得好生孤独,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想要她死。
怎么办啊?少女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合金剑刃划过胸前的作战服,露出了大片动人的雪白肌肤。少女握紧成拳的手掌中满是汗水,眼底闪过浓重的羞耻情绪。她还是很害怕,害怕得全身一动不动,可心中仍旧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喜欢的小情绪,止不住地难过幻想着也许能看到那个英雄的出现。
即使死亡的直接原因都是自己的愚蠢、自以为是以及天真。
即使她觉得这样让他来关心,实在是有些可耻可怜。
即使是……她知道这是幻想。
……
玟博是一名「地下搏斗场」的门侍,负责每日午后至傍晚的执勤。尽管他才二十五岁,但他当职已经有四年了。这份工作胜在安稳舒适,薪酬也不低。而那些贵族其实是很容易讨好的存在。
他站在正门一侧,享受地呼吸着制冷后的空气,同时兴致勃勃地看向远处竞技场转投屏幕。那台名叫坎帕斯的机甲提起了另一名机甲驾驶员,并握着合金长剑,从后者的前额缓缓划下,挑过鼻尖,即将抵在纯白色的紧身作战服上。
玟博舔了舔嘴唇,满脸兴奋。那驾驶员的容貌动人之极,身材也勾人遐想,此刻面容上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