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一束束金色丝线,从东窗照射进来,被镂空的碎花纱窗帘切割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色的混合物,落在小开的额间,犹如刻在远古墓室里的神秘文字。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可还是听见了你说不可能。
柔亮的歌声突然响起,惊了熟睡中的小开。他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睛,伸手往自己的床头柜摸手机。可他扑了个空,床头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的手掌啪的一声打在床框上,遂猛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粉色的梳妆台、灰白相间的镂空纱窗帘、棕色的大熊歪倒在窗下,旁边是他灰白色的对号运动裤。意识到不对劲,他突地一下坐起身来,动作太大使他发出了痛苦的嘶嘶声。他皱眉,伸手揉着额头,努力回想发生的一切——他和花花在小酒馆喝酒,庆祝她把阿波罗甩了,然后,然后呢……妈的,我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小开在心里暗自咒骂。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花花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长裤和运动鞋站在门口。
“你妈妈找你。”花花举着手上的手机晃了晃,然后朝坐在床上的小开仍了过去,“直接用关系保存联系方式是很危险的行为!”说完她留下一个深意的微笑便又消失在了门口。
小开莫名其妙的盯着手机愣了半饷,手机上面显示着妈妈还有妈妈的照片。他拿起手机,清清喉咙,小心翼翼的按下接听键。
“妈……”
“你在干嘛?”
小开听到这里习惯性翻了一个白眼,他母亲的开场白多年如一日从未更改过,永远都是你在干嘛,有时候,特别是他拉屎便秘的时候,总让他感觉他妈妈正盯着他的屁股。
“睡觉啊!”
“今天不上班?”
“恩,周六。”他母亲从来不按周记日子,作为一名远在深山的农村妇女她只记农历月份。但她知道周六周天这两个日子她儿子不用上班。
“哦。”
“怎么了?”
“过年回来哇?”
小开沉默,他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家了,每次回家母亲都让他带女朋友,这让他很有压力,即便是他长得还算俊俏,但无论哪个姑娘跟他回了他那在深山里的家估计都会立马变成前任,为此每年过年,他都以加班蒙骗他善良的母亲。
“你表哥从GD回来哇,他让我叫你回来喝酒,顺便去看看外婆哇!”电话那头的母亲声音中透着担忧和不确定。
“我现在确定不了,过年还有两个月呢。”小开没有像往常开口就拒绝,他在考虑回家不会被念叨娶媳妇的可能性。
他母亲好像他肚里的蛔虫似的,立马说:“你一个人回来哇,你表哥也是一个人。舅舅说他在GD生意做大了,他还想请你去帮忙呢,说你会搞啥子互联网。”
“好吧,我知道了。”
“山里通路了,车子可以直接到咱家门。”
“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再没有了声音,小开等着他妈妈挂电话,但等了几秒还没有听到嘟嘟断线声。
“妈!”他又喊了一句。
“诶~”母亲的声音让他想到房子后面的野山查,酸酸的但又很甜。
“您保重身体!”他说。
小开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他上头本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不过都已经夭折了。在他们那个村子里,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们家,他的姐姐哥哥们都没有活过5岁,妈妈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哥哥姐姐们,倒是村子那些年老的人偶尔跟他说起他们都是在满5岁前一年的7月初8那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