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细雪飘零。
“吁~”
沉闷的吆喝声带出了一团白雾,秦桧本就遮住大半的面孔,在这雾气升腾中更显的模糊难辨,然而他眸子里那一抹深入骨髓的怨愤,却是再怎么也难以遮掩的住。
棕黑色皮毛的挽马又踢踢踏踏向前迈了几步,这才缓缓停在了国师府的侧门外。
只是望着那紧闭的门扉,秦桧却迟迟没有动作。
事实上,对于今天晚上到底要不要过来,他和王氏也曾犹豫再三,毕竟他如今也已经是堂堂的御史中丞,堪称清流言官之首,背后更有太子赵恒撑腰,比起最近略显颓势的武凯,权势地位方面未必就逊色上多少。
可惜刨除权势地位的因素,武凯手也还掌握着他不少的黑材料,一旦抛出来,怕是立刻就能让秦桧身败名裂、千夫所指!
反观秦桧这边儿,这几年虽然也搜罗了不少武凯的罪证,可武凯本来就是朝野公认的‘奸佞’,压根不在乎名声如何,那些所谓的罪证怕是奈何不了他。
这该死的世道!
坏人竟比好人活的还光明正大、肆无忌惮!
秦桧在心里愤愤的抱怨着,同时很是任性的,将自己划分成了受坏人迫害的好人。
便在此时,一只骨肉均匀的白嫩小手从车帘后伸出,在他肩头用力推了推,娇声道:“既然来都来了,你在这里磨磨蹭蹭又有什么用?”
秦桧吃她这一推,便顺势跳到了地上,转身扶住那只白嫩小手,嘴里恨声道:“等到太子登基或者他失了官家的宠信,我必亲手刮了这贼秃!”
“狠是做出来的,可不是说出来的。”
王氏淡淡的回了一句,说话间便已经从车上下来,紧了紧身上浅灰色的貂裘风衣,默默的走到了门前,三长两短的敲了五下。
紧闭的木门立刻左右一分,一个高挑娇俏的绝色女子探出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桧夫妇几眼,才闪身让开了一条通路,嘴里不咸不淡的吐出三个字来:“进来吧。”
见开门的不是扈三娘也不是西门秀,秦桧夫妇心里虽然略有些诧异,但以这二人的谨慎,自然不会开口询问什么——于是那女子默默引路,夫妻二人也是默默跟随,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东跨院里。
叩叩叩~
那女子上前敲了敲正中堂屋的门,又脆声道:“老爷,奴婢把人带来了。”
听这一声自称,便知这姿色不俗的女子竟连妾都不算,只不过是个侍女奴婢罢了——果然不愧是以骄奢著称的‘淫僧’!
“进来吧。”
秦桧正在心中腹诽,便听武凯在里面应了一声,那丫鬟才推开房门,将两人领了进去。
一进门,便见武凯正端坐在书桌后面,即便是三更半夜,头上依旧戴着顶斗笠——秦桧夫妇早就听说,他因为推演天机毁了容貌,倒也并不觉得稀奇,忙上前躬身见礼。
“琼英,你先下去吧。”
武凯摆了摆手,带路的仇琼英便乖乖退下,顺势又带上了房门。
房门这一关,王氏便好似瞬间活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绕到了书桌后面,口中娇嗔道:“国师怎么这么久,也不找奴家过来说话,莫不是收了新欢,便瞧不上奴家这等残花败柳了?”
说话间,她已将狐裘大衣解下,露出里面一席朦朦胧胧的轻纱,灯光掩映下,当真是肉光致致、艳若桃李。
王氏这几句娇嗔,欢喜中带了三分酸涩,即便以武凯的眼力,竟也难分辨她是真情还是假意,足见这女人的演技之精湛。
眼见她伸着白生生的臂膀扑将上来,武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