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那太监对邢秉懿所言,康王府还算是受了优待的,城中的平民百姓才当真是遭了劫难——在女真人面前软弱不堪的官吏、禁军,面对手无寸铁的本国百姓,却是个顶个的如狼似虎!
自初八这日起,数万禁军在各级官吏的带领下展开大索,为金人搜寻年轻貌美的女子,再加上有不少官吏借机勒索敲诈、打击报复,只祸害得城中哭声震天、怨声载道!
靖康元年十一月十四。
近三千五百名年轻女子被集中在东面的城墙之上,在刀枪棍棒的逼迫下涂脂抹粉、盛装打扮,哀哭声传出数里,半日不绝。
“哭什么哭!”
开封知府徐秉哲见这些女子以泪洗面,竟将脸上的铅粉胭脂冲的一塌糊涂,不由又气又愤,大声下令道:“左右都给本官盯紧了,若是再有人敢哭花了脸上的脂粉,便……便别怪本官寻她家人的麻烦!”
说完,他一甩袖子,怒冲冲上了城头。
见吏部尚书王时雍正在城头向下张望,便也小心翼翼凑了过去,没口子的埋怨道:“王大人,怪不得圣人曾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今国难当头,这些小娼妇不思为国尽忠慷慨赴义也就罢了,竟还哭闹不止!简直白瞎了本官自费买来的胭脂水粉!”
王时雍斜了他一眼,面上颇有几分鄙夷之色,冷笑道:“你徐大人有闲心给女人涂脂抹粉,怎得就不知多搜罗些妇人来?曲曲三千之数,如何能向城外的十万金人满意?”
给金军送女人的主意,最早就是这位王尚书提出来的,而他对此事自然也最为上心,近几日一直坐镇开封府进行督促,多次向徐秉哲抱怨女人不够,似乎恨不能把全天下的女子都送到金人营中任由凌辱,为此,民间还给他起了个‘金人外公’的绰号。
此时听他又旧事重提,徐秉哲心中别提多腻歪了,可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也只能陪笑道:“尚书大人,虽然人数少了些,但都是青春貌美的小娘子,再换上卑职买的衣服、涂上卑职买的胭脂水粉,定能将金人迷得乐不思蜀……”
“胡说!”
王尚书一瞪眼,怒道:“他们要是乐不思蜀,留在这里不走了,难道还能有你我的好处?应该是迷得金人无心恋战才对!”
“是是是,是迷得他们无心恋战!”
两人正在城上扯皮,忽见金军大营驰出十几骑,径直朝着此处而来。
刚刚还口若悬河的王尚书、徐知府,顿时吓得佝偻起身子,藏到了城垛后面。
他二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去城内躲一躲,免得一不小心被金人射死,就听城下传来了生硬刻板的汉话:“呔!城上那两个宋人狗官听了!俺家二太子问你们,可曾准备好许多细皮嫩肉的女人?!”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一听是来谈‘正事’的,王尚书顿时精神抖擞,忙挺直腰板探出头去恭声道:“在下大宋礼部尚书王时雍,最近一直在督办此事,一连几日废寝忘食,终于替诸位金国上宾寻到三千多名美貌女子!”
经历这一个多月的围城,王尚书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什么皇上、太上皇的,统统不如女真人的一根汗毛,只要能在女真人面前挂上号,甭管以后汴梁城会不会被攻破,都可以保证自己高枕无忧。
因此他替金人搜罗女子,才显得如此的卖力。
徐知府也不傻,见王尚书抢完了头功,忙也跳出来自报家门道:“在下开封府徐……”
“呔,那两个宋狗啰嗦什么呢?!”
谁知那女真蛮子却是半点不留情面,压根没给他通名报姓的机会,便急吼吼的嚷道:“既然已经准备好了,为什么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