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这……这简直是……简直是……”
几个小太监从草丛里出来,个顶个都恼的面红耳赤,有那心里脆弱些的,更是以袖遮面暗放悲声,看上去活像是刚被人捅了菊花似得。
事实上,作为阉宦,被人赤果果的围观哪残疾处,屈辱感可比被人**要强烈多了——**最多是被当成了女子,可围观哪处儿,却明显是被当成异类和怪物对待。
而在‘伪娘’与‘不是人’之间,他们明显更青睐前者。
“好了,都把那哭丧的嘴脸收一收,莫要丢了天家的颜面!”
那李公公双字存忠,与如今权倾朝野的‘媪相’童贯师出同门,年轻时走的也是武职,元丰年间还曾随老师李宪【也是个大太监】,参加过五路攻夏的战役,虽然没能捞到多少功劳,但见识、胆气也非一般阉人可比。
在他眼中看来,刚才那番举动,要么是那武大是个粗鄙不文的蠢货,只为故意羞辱皇家颜面;要么便是对自己等人格外重视,所以非要验明正身才肯信。
而从周围这齐整的军阵,以及他们对自己还算有礼来看,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显然更大些。
因此呵斥了几个小太监之后,他双手笼在袖中,迎肃风中,斜眼藐了那几个军汉一眼,沉声道:“既已验明我等身份,那悟空禅师为何还不前来领旨?!”
几个军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有些莫名其妙,还是不远处一名队正机灵些,想起这‘悟空’正是武凯前世的法号,上前提点了一句,几个军汉才恍然大悟,忙不迭的到中军回禀。
其实不用他们过来禀报,武凯也已经得了消息,只略一犹豫,便让武松、袁朗各自扛了矮几坐垫,迎到了前面,准备会一会那李公公,再确定今后该如何行事。
等到了前军阵中,两人四目相对,却都禁不住有些诧异。
那李公公吃惊的是,似武凯这般豪强,竟生的如此貌不惊人,初看便似田间农夫一般,只有一双眼睛锐利非常,透着几分常人难及的灵动。
当然,最让他惊奇的,还是这武大竟然生着一头长发,却哪有半点像是和尚的样子?!
而武凯则是没想到,一个老太监竟也能这么帅,在哪里负手而立,竟让人生出仙风道骨的感觉,与影视剧里那种阴沉谀媚的形象截然不同。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并无稀奇之处,大宋朝的皇帝打从宋神宗起,就是外貌协会的忠实成员,宁愿提拔胸无点墨人品低下的帅哥【皇家歌舞团的主唱】,也不肯重用学富五车的丑男。
到了宋徽宗这个文青当上皇帝,颜值更成了提拔官员的重要条件——朝堂上选用官员都要看脸,就更别说身边的太监了。
“李公公!”
两相对比,武凯的反应显然要快一些,毕竟‘太监是帅哥’的震撼,无论如何也不上‘和尚长了头发’。
因此他先一步拱手道:“方才我手下的粗人多有得罪,还望公公海涵!”
说着一摆手,示意武松、袁朗将矮几坐垫面对面摆开,又道了声‘请’。
李存忠反应也不慢,眼见武凯没提接旨的事儿,便也笑着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叨扰’,然后在数百红巾军的围观中,施施然坐到了矮几后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刚才催促武凯前来奉旨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武凯也入了席,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存忠,嘴里毫不客套,直入主题的问道:“李公公,你对我如今的处境可否清楚?”
“略知一二。”
李存忠微微额首,然后竟直言不讳的道:“左右不过是‘官逼民反’四字,洒家这些年倒也见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