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继德愤怒地扫了他两眼,说道:“事情到现在,你也别说俺们这当哥姐的不讲道理,爹娘攒了一辈子的家底都在你那里,我也得着一些,就你姐一点没捞着,现在娘到你姐这里养老,还病着要花钱,不能白在这里呆着,得带东西过来,不然你姐也有儿子媳妇,她自己不说啥,儿子媳妇那里也不好交待。”
孔继富还是不说话,心里清楚得很,这是要分自己的东西。虽然不养老娘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是真要分他的东西,还是有些心疼。
见他不说话,孔继德又火了,说道:“咋的,你还舍不得?以为娘不在你那呆,你还能得到东西?美的你!我告诉你,房子和地能让你得到一样就不错了,就你把娘弄成这样,我和你姐就应该把你撵出老孔家去,不准你姓孔,也不准你再说是娘的儿子,爱滚哪去滚哪去!”
孔继德也被气得不轻,向来脾气温和的老实人也发起火来。
人都说长兄为父,他又比孔继富大了七八岁,孔继富还是怕他,见他发脾气只好说道:“那、那就随你们便,你们想咋着就咋着,反正谁养老谁不落好,这些年就当我没侍候娘了。”
听了他的话,孔继德又吼起来:“咋的,你还不服气?不服气把你媳妇也叫来,让我和你姐狠狠揍一顿给娘出气,你们再把娘接回去,一天两遍药三遍饭,擦擦洗洗,暖屋子暖炕侍候着,把娘照顾得干净利索,哄得乐呵呵的,我们就什么也不要,继续让娘在你家呆着!”
孔继富又接不上话,自己媳妇怎么样他清楚,就算自己能做的那些做了,自己不能做的那些,媳妇也不会做的,想达到大哥的要求根本不可能。
没办法他只能点头,说道:“没不服气,我就是说依你,什么都依你们。”
孔继德这才消了点气,说道:“行,那就这样吧,爹娘给你留下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算,成整的就房子和地两样,大冷天的,咋也不能让你没房子住,就把地给你姐吧。”
孔继富惊讶道:“我那五亩地呢,都给我姐啊?!”
孔继德说道:“都给你姐能咋的!当初都给你的时候你咋没嫌多呢?那时候娘利手利脚的,不只不用你们侍候,还能帮你们照顾孩子,现在不能动了,又要钱治病,又人要侍候的,地都给你姐还多啊!”
孔继富又结巴了一下,说道:“可是都给我姐,那我们一家咋办?你让我们饿死是咋的!”
孔继德气道:“饿死你活该!咋不真把你们饿死!”
孔氏半天没说话,直到这时才接道:“怎么就能饿死,都有手有脚的,你和你媳妇年轻力壮的,生金也离手了,想种地自己开,山边荒坡有的是,出点力自己刨去,从化冻刨到种地,你们俩刨个三四亩还不轻松,自己不出力,就指着爹娘留下的东西,难怪过这些年也那个穷样!”
孔继富憋着气说道:“行行行,那就都给你,都给你还不行!谁养娘谁有功,不养的就有罪呗!”
孔继德气得又踹了他一脚,说道:“养的就有功!咋的?当初你养娘的时候,不也像立多大功似的,我和你姐都让着你,现在你姐养,你姐就有功!”
孔继富又挨了一脚,窝着火到炕稍坐着去了。
孔氏看见娘被吵醒,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她朝外屋叫道:“月儿,药熬好了没有?你姥醒了,好了端进来。”
姜采月这才把放在炉边温着的药壶拿过来,把药汁滤出,端着小心地走进屋中,和孔氏一起给孔老太太喂药。
孔氏一边给母亲喂药还在一边对孔继富说道:“我告诉你老二,别你在这里答应得好好的,回头见了你媳妇又反悔不承认,你要是那样,我肯定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