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熙存带着柳翠香向两人道谢,道:“采月,霍将军,谢谢你们了,也谢谢姜大叔,你们悄悄跟他说,让他无论如何也劝动我父亲,只要我父亲点了头,我们的事情就好办了。”
姜采月道:“我们会尽量劝的,你们两个安心,快点进屋吧,刚才翠香在地上跪了半天,别想冻坏了。”
张熙存最担心柳翠香的身孕,连忙带柳翠香回屋去了。
门口的柳老忠把两人让进屋里,默默把门关上,心情十分抑郁。
姜采月和霍铁砚回到后院,见姜伯贵和张禄庭坐在那里说话,孔氏把锅里蒸好的年糕起出来,正准备饭菜招待客人,姜采月便她一起忙活起来。
霍铁砚怕寻儿和顺顺闹到客人失礼,到屋里把两个孩子带上,又拿了豆子,带寻儿和顺顺回家烀酱去了。
姜采月一边做饭一边留意着屋里的谈话,别的她不关心,但是翠香和张熙存的事她却不能不关心。
坐在姜家的炕沿上,张禄庭还在不停地感谢姜伯贵,那次被绑架,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恐怖的噩梦,回来之后,吓得好几个月不敢出屋,要不是遇到好心的姜伯贵,他不只要家财散尽,性命都要不保,哪里还有现在的他。
要说当年姜伯贵放他,也多半是为自家妻儿着想,没想到他会这样放在心上,被他谢得不好意思,一个劲谦让,说道:“张老爷,其实我也不用你谢不谢的,我现在就挺好,要是你真想谢我,那就给我个面子,别拦着翠香和你家少爷的事了,翠香那孩子人好,是我看着打小长大的,肯定错不了,绝对不是贪钱使心眼子的人,你放心就是了。”
张禄庭连忙说道:“别别,恩人可别叫我老爷,别这么叫行,恩人这么叫我担不起,咱们兄弟相称就是,那个……至于我家存儿的婚事,恩人你是不了解,家里女人多了,什么事都有,就像我出事那会儿,家里的两房小妾都有各自的想法,只有存儿娘真心想救我,幸亏那两房没有男丁,不然真作起事了,所以我想了,存儿这里,只让他娶一房就够了,省得以后心烦。”
姜伯贵说道:“好正好,翠香心实,除去干活,别的什么事都不多想,踏踏实实的多好。”
张禄庭叹气道:“可是我家娶的儿媳妇,一点心眼儿都没有也不行啊,就算不管外边的事,家里一奴仆管家一大群,总得摆弄明白,也不能事事都指着存儿,娶个大户家的女儿,不说别的,单是出身也震得住这些人,从小在娘家学会怎么使人了,可是这山沟里的孩子,就算不理门当户对这说法,单是持家上也差着一层。”
姜伯贵坐在那里不出声,他出身低微,在有钱人面前有一种自小养成的自卑,也从骨子里往外觉得,穷人家的女儿,肯定配不上有钱人的儿子,嫁了肯定是高攀,到人家也被瞧不起。
姜采月在外屋听着,手里捏着剥到一半儿的葱便进屋了,说道:“张老爷,容我插一句嘴,你这样说未免偏颇了,我觉得山沟里的孩子才是真正见过世面的,我们村里的女孩子,从小便可以到处走,随意和人接触,见过的人和事多了,像我和翠香这样的,走南闯北哪里不敢去,可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活到出嫁,最多也就是和身边的丫鬟打打闹闹,她们又见过多少人情世故,说起与人交往,恐怕还不如我们吧,张老你之前娶过一房儿媳妇,感觉如何,心里应该有数。”
“呃……”
张禄庭有点接不上来话,柳翠香到底什么样他不了解,但若是把吴小姐跟姜采月比,哪真是三个绑一起都不如一个姜采月,自己那个儿媳妇,到自家之后,除了哭就是哭,自己妻子天天为了劝她头疼,就更别说儿子,只是那毕竟是县令的女儿,儿媳妇做不了什么,和她爹还可以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