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席慕烟抬手敲门,颇为有韵律的三声响,却听不到房内有任何动静。
“不在?”
席慕烟说了一声“我进来了”便伸手推门,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手臂。
“搞什么?”
席慕烟扭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裴亚青,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才笑道:“谁又惹你了?”
裴亚青咳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大约是更靠近天幕的缘故,此时夜幕降临,天并未完全黑下来,但是闪烁的星星已经露出了小脸儿,一眨一眨的十分俏皮。
“你说的,带我去看银月瀑布,准备好了没有?”
席慕烟有些期待的看着裴亚青,银月瀑布的大名远扬,既然来到了这里,没有不去看一圈的道理。不过,没有人带路的话,他们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吗?
“啊……所以,需要找个人带路?”裴亚青神色有些尴尬,在程自彦那里受挫让他有点儿心神不宁,倒是将之前随口敷衍席慕烟的话给忘了。
席慕烟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单手掐腰,留给裴亚青一个背影,“我去隔壁找周期,他大概能为我们指个路。”
周期?那家伙说不定正在跟程自彦密谋怎么害人呢,裴亚青腹诽了一句,倒是没有阻止席慕烟,而是远远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去敲隔壁的门。
许久,没有人应。
席慕烟有些沮丧,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难道要去找程自彦?这一找上门的话,倒是有点怪罪别人招待不周的意思。
“事实如此,本姑娘也不用不好意思。”
席慕烟朝裴亚青勾了勾指头,然后挽上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前走,“我们去找程兄,就算他有事,也不能把客人丢在一旁就不管了啊。”
裴亚青苦笑,他现在还是客人吗,倒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等着人料理呢。
要说程自彦这一手并不算多么厉害,可是他的身份却成了他的致命伤,要是早知道自己已经被程自彦识破,他是不可能自投罗网般来天元宗的。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不光彩之处,被人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若是身在江湖,若是他独身一人,他倒是乐于跟所谓的白道玩玩捉迷藏,但是此刻身边还有一个席慕烟。
一旦身份大白于天下,他就要逃命,天元宗不同于洗尘宗,也不会有人暗中照顾他,要从这里逃出去本就不易,何况再带上一个席慕烟,要说让他将席慕烟留在这里,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他自己不会这么做,单说席慕烟的身份,给师父知道自己抛下她的宝贝女儿逃命,那自己也不用再活了。
虽然只走了一回,不过那院子实在扎眼,要找不到还真是不可能,这回他们没有吃闭门羹,院子的门开着,席慕烟不经意间看到旁边的门牌歪了,还特地过去给正了一下。
“程兄,可在?”
“自然是在的。”程自彦的声音从墙壁之后传出来,席慕烟抬头一看,程自彦竟是掖着衣摆,从房顶上露出半截身子来。
“可是有什么需要?刚回来事务有些多,倒是怠慢了贵客。”
裴亚青看着程自彦那张貌似纯良温和的脸,默默的哼了一声。
“是周期疏忽了,席姑娘有事可以跟我说。”
周期也从房顶上露出头来,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干了什么,还带着些汗珠。
“我想去见识一下银月瀑布,特来请程兄指个路的。”席慕烟微微笑了笑,眼睛里还带着促狭,“可是打扰了二位?”
汗。裴亚青虽然不知道这个词,可是不妨碍他有这样的心情,他抱臂站在后面,看着席慕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