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辉月山庄百余里的月都平原上,有一座雄伟而又壮丽的城市。
出了西城门,郊外二十里,有一个看起来低调朴素而内里却是奢华精致的私宅。
这里是席炎手下的一个据点,而不是氤氲府的。
一身靛蓝色长衫的席炎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清贵之家的公子,他上前敲了敲门,然后便有一个小厮开门探出头来,然后就看见席炎手里一晃而过的令牌。
小厮没有吭声,只是打开门让席炎进去。
一路穿过二门顺着抄手走廊来到后院,席炎如同一阵风般大步走向堂屋,那里正有一个女子在等待。
“主上。”
女子行了福礼,然后便递上一块热毛巾。
席炎接过毛巾仔仔细细的抹了脸,然后便解开了衣袍,走入了内室。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席炎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便看见女子身后的桌子上是整齐摆放的五个盘子,四菜一汤,还有一碟冒着热气的小笼包。
席炎叹了口气,“容心,这些都不需要。”
“主上,现在的氤氲府,没有人能够代替您。”容心没有说那些劝慰的话,只是用平板的语气陈述了一个事实。
如果他倒下,氤氲府说不定就会乱成一团,虽然他能做到的事情还是不如席沛然,不过现在可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想到落入敌手的越思羽和席慕烟,席炎有点儿食不下咽,眼前精致的菜肴反而更让他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想要做什么但是又什么都不能做。
他必须等待消息。
席慕烟从昏睡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已经摘掉了面具的裴亚青。
她猛然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裴亚青所住的流风院密室之中。
“母亲呢?”
席慕烟皱眉,她发现周围只有自己和裴亚青两个人。很明显,那些侍从都被赶了出去。
“她被相怀明留下了?”
看到裴亚青点头,席慕烟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她知道这几乎是必然的,裴亚青根本不可能将越思羽从流霞苑给弄过来,即便如此,她心底却还是抱有了最后的一线希望。
可是这一线希望噗的像一个透明泡泡般破灭了。
“师母性命无忧。”看着席慕烟的样子,裴亚青发现他根本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事实上,他也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个。
总归,他与越思羽相处的时间,比席慕烟还要多,感情还要深。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有些愤恨,但是他却不得不维持一个相对平静的表象。
虽然他已经摔烂了屋里所有的东西并且发了通火,将两个侍女给打成重伤,毕竟以夜摩的性格来说,他不可能如此平静的接受自己的小女奴突然变成了被捏在别人手里的随时可以弄死的小蚂蚁。
“我知道。”席慕烟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站起身来,她当然知道,现在她已经相信裴亚青之前的判断,可是,就如同裴亚青说的那样,越思羽性命无忧,可是在保命之外,恐怕她不会过得多么愉快。
“我以为,他会连我一起留下。”席慕烟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相怀明。
裴亚青倚在床头,抬起手臂放到脑后枕着,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席慕烟:“然后让你和师母互相照顾?那是不可能的,他对师父和师母有着强烈的怨恨,至于你,我猜他并不看在眼里,你只是他用来威胁师父和师母的工具,所以,只要确保你不会逃掉就可以了,所以当我要求要带你回来时,他并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