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之后,李承久显得有些诧异,但对方毕竟乃是天国上使,于情于理都不能将其拒之门外,只见李承久顺手将已完成一半的奏疏合上,而后警惕地问道:“还有何人?”
“只有他一人!”侍女柔声回道。
“请他进来吧!”李承久心下稍安,当即说道。
片刻之后,侍女轻轻推开房门,一名裹着裘皮袍子的清瘦俊逸少年出现在李承久面前。
“哈哈哈!上使大驾光临,李某不曾远迎,还望上使勿怪才是!”李承久见状当即起身迎上前去,朗声大笑道。
李浈见状微微叉手行礼,笑道:“李尚书言重了,原本一直想来拜访的,只是这杂事颇多不得抽身,一直拖到了现在!”
“呵呵,听说上使明日便要离开我国了?”李承久伸手引李浈入座,同时口中笑问道。
“不错,正因如此,才不得不趁着离开之前前来拜访李尚书啊!”李浈将袍子递给侍女,而后瞥了一眼李承久面前的低案。
似乎李承久意识到了李浈那道有意无意的目光,不经意间随手将一沓藤纸盖在那道尚未完成的奏疏之上,而后这才一脸轻松地与李浈再度攀谈起来。
嘘寒问暖一番之后,李承久这才屏退侍女,而后笑着低声说道:“李某多谢上使!”
李浈见状故作讶异道:“李尚书何出此言?”
“呵呵,以上使之聪慧,又怎会不知?”李承久微微一笑,反问道。
“崔仲秀一案?”李浈又问。
李承久点了点头道:“若非上使一番筹划,那崔仲秀老贼又怎能如此轻易伏法!”
李浈闻言后笑道:“崔仲秀谋害骨朵达一门三十六命,本该有此结局的!”
“唉,只可惜崔仲秀被人暗害于刑部大牢,未能以罪论处啊!”李承久说着,目不转睛地望着李浈。
“怎么?崔仲秀是被人暗害的么?”李浈讶异道。
闻言之后,李承久冷笑一声,道:“想必无需我多言上使也自能觉察到此事并不那么简单,若说别人畏罪自尽我还尚且可以相信,崔仲秀......呵呵,他可舍不得去死,他也没那个胆魄!在防守森严的刑部大牢,他的毒药从何而来?事发之后刑部对这诸多疑点为何连查都不查问也不问?”
李浈想了想后问道:“那依李尚书之见,又该如何处置?”
“自然要查!而且要一查到底,崔仲秀一党遍及朝野,平日里没少做了欺男霸女、贪赃枉法之事,骨朵达一门三十六条人命死于其手,而且还让陛下替他崔仲秀背了这个黑锅,这满朝文武都看得明白,崔仲秀必死无疑,所以有人才会怕崔仲秀会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才痛下杀手,简直就是无视国法!诸如此辈祸国殃民者怎能不查!”李承久说得义愤填膺,但李浈却始终微笑不语。
直到李承久慷慨陈词完毕之后,李浈这才幽幽说道:“李尚书真的认为此案应该一查到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