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缓缓离去的背影,想到那个素来自诩精明一再取笑自己的人终于吃瘪,骨朵达脸上显得更加得意,不由问道:“去哪?”
“黠戛斯!”
“那这契丹狗贼如何处置?”
不知不觉,可度者已追出唐军近百里之遥,以至于其根本就不曾察觉到天边早已泛起的那抹鱼肚白,更不曾察觉到自己一路追逐的唐军早已改变了“逃窜”的方向,转而向北。
而那,却正是黠戛斯的方向。
而可度者则做梦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两万契丹大军正在对自己戍守了数十年的滦仓发起空前猛烈的进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度者很不幸地成为了那只命运悲惨的蝉,而耶律撒剌也终于如螳螂那般高高扬起了自己的刀臂,只是耶律撒剌与迪辇或许被这天大的便宜冲昏了头脑,又或是对那别有用心的偷袭者早已失去了兴趣,总而言之,即便这是个圈套,即便自己是那只螳螂,耶律撒剌也心甘情愿地一跃而入。
“呵呵,千里兄,这耶律撒剌是不是该谢谢咱?”滦仓远处,严恒一脸的精彩。
高骈则一脸苦楚,想了想后道:“那条槊,是阿耶亲手传给我的,今日我却将他抛弃了!”
严恒闻言后点了点头,他并不能完全体会到此时此刻高骈心中的酸楚,因为他除了老爹手中最熟悉的那根藤条之外,甚至连他用什么兵器都一无所知。
“待回卢龙之后,我让大郎为你定做一条更好的!”
严恒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高骈,而高骈则苦笑一声,回身看了看自己身后又少了许多的众将士,又将目光转向北方。
“我们也走吧,徐良怕是早已快到了黠戛斯边境了,走得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泽远与老骨!”
朝阳之下,一队骑兵绝尘北去,映着那初升的太阳,一具具明光铁甲熠熠生辉,好似银龙一般明亮得有些刺眼。
而就在这对骑兵的前方,就在这条荒芜了许久的北上之路上,同样的一条“银龙”正在游弋而行,只是在这一前一后的两条“银龙”之间,那名原本清瘦少年将军,身前之路却投出了一条笔直的身影,直通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