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伶儿闻言之后笑道:“若真能帮得到你,也算是阿姊没辜负了你母亲对我的恩情,只是如今你看似先机在握,实则已落了下成,一旦王元逵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以他的心机是断然不会给你机会的!”
李浈点了点头道:“不错,之所以我依旧围着深州城,便是怕走漏了消息被王元逵知晓,而且上至段崇简,下至知道此事缘由之人一个都不能留!”
“安平那边可处理好了?”程伶儿紧接着问道。
“嗯,县衙和驻防的郡兵都已处理妥当!”李浈答道。
“嗯,不错,看来你还不至于太过优柔寡断,杀人,有时候也是救人!”程伶儿淡淡地说道。
闻言之后,李浈神情再度变得有些恍惚。
“怎么?”程伶儿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阿姊这句话,萧叔也曾对我说过!”
“呵呵,那根木头比你的心性要更狠戾一些,这些东西你还真要跟那些江湖人学学才是!”程伶儿笑道。
闻言之后,李浈的脸上略显愧疚之色,毕竟是自己利用了程伶儿的被俘而达成自己的计划,这让他觉得心中难安。
“你可有什么计划?”程伶儿显然更关心的是李浈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李浈摇了摇头苦笑道:“实不相瞒,小弟目前还没想出什么法子杀了段崇简,既不能攻城,又无法进去,实在是进退两难!”
不料程伶儿却是一笑,道:“其实也不难,你进不去便让他出来!”
“可是眼下这种情形,段崇简根本不可能出城的!”
“呵呵,他不敢出城是因为孤立无援,你又封锁了消息,倘若他知道如今成德军已将你困在这里的话,也许胆子会大一些!说得再直白些,这与那瓮中捉鳖的道理是一样的,倘若他成了瓮而你变作了鳖,事情便容易多了!”程伶儿笑道。
李浈闻言后不禁恍然大悟,而后兴奋地一跃而起,笑道:“还是阿姊看得透彻,事不宜迟小弟这便去办,只是还要委屈阿姊在这里暂且待上几日了!”
程伶儿闻言后笑着点了点头,道:“去吧!”
待李浈走后,程伶儿一扫先前的成竹在胸之状,脸上现出一丝疲态,双眸中也再度隐隐泛着晶莹的泪光。
如今的李浈已不再是江陵府的那个纨绔少年,变得心机深沉,变得心冷如冰,但程伶儿知道,这样的转变更有利于其在日后的那条路上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只是程伶儿希望李浈无论发生怎样的转变,都莫要失去那颗宽容仁爱之心,尽管有些矛盾,而这也正是李浈将要用尽一生的时间去体会把握的东西。
......
对于段崇简来说,此时此刻最怕的便是李浈不顾一切地攻打深州城,虽然目前看来围在城外的尽是些骑兵,但谁也不敢保证在外围还有没有卢龙援军。
在深州城被围两日之后,段崇简终于惊喜地发现,城外的卢龙军与此前相比起来显得松懈了许多,而且看上去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段崇简曾随王元逵在军中混迹多年,对于士气的变化也多少能够看出些端倪,此时敌人出现这样的变化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敌军阵势松懈,便意味着士气大减、军心不稳,由此不难推断出,一定是援军到了,自己的援军。
趁着敌人松懈之际,段崇简派出十余名精锐斥候潜出城外打探消息,虽然最终只回来一个,但却带来了令自己振奋的消息。
成德军的一万兵马已将敌军团团围住,虽然尚且没有出兵的迹象,但此时此刻的主动权却已然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