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逵闻言后轻轻点了点头,若一切真如李浈所料想这般的话,那么仆固温南下攻平卢倒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而平卢又毗邻魏博,所以这两大藩镇势必会成为仆固温的下一个目标。
“平卢节度郑光乃是当今郑太后胞弟,陛下登基之后方才升任平卢节度,如今上任仅三个月而已,对于平卢治下尚未完全了解,若仆固温南下的话,郑光难免会手忙脚乱啊!看来本使有必要助其一臂之力!”王元逵不免担忧地说道。
“哈哈哈,使君差矣!”李浈大笑。
“哦?何出此言?”王元逵讶异道。
“呵呵,其实这道理也简单得很,使君不妨换个角度去想此事,郑使君新任,麾下众将势必难以信服,若能趁此之机大败并擒获仆固温,那么平卢众将必然心服口服,倘若使君横插一脚,败仆固温固然容易,但于使君却无半分功劳,且于郑光也功劳甚微!所以使君此番只可提醒,而不可动兵相助!一个小小的仆固温,以平卢的实力来说还不足为患!使君此时的首要任务便是让河北尽快平静下来!”
无疑,李浈的一番话使得王元逵顿时如醍醐灌顶,究其根本,倒也并非王元逵想不到如此这些,只是有时身在其中,诸多事杂难免颇有疏漏,如同被一块黑布蒙住了双眼,而李浈便正是撤掉王元逵眼前那块黑布的人。
但,无论如何,这一切终究都出自李浈之口,若非李浈之言,王元逵必然会在这条愈走愈黑得路上继续愈走愈黑下去。
直到,万劫不复。
然而,并非李浈助人为乐,能让李浈以卢龙武官的身份去帮助张仲武的老对头,若无极大的利益驱动如李浈这种人是万万不肯去做的,毕竟王元逵终究不敢杀自己,而自己也只需要在深州老老实实地拖上几日,自己那远在长安的皇帝老爹势必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这里受苦遭罪。
离开冀州大营,李浈返回深州,徐良的一千精骑将在傍晚之前与李浈汇合。
“将军,今日您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途中,老兵刘关凑到李浈跟前笑道。
刘关生得稍显瘦弱,虽不似萧良那般形同“风干牛肉”,但确实也强不到哪里去,身子虽瘦,但却无半分孱弱与病态,相反,那黝黑的肤色与微微隆起的肌肉看上去倒显得有几分壮硕,是那种瘦子里拔出来的壮硕。
在五名神策老兵中,刘关无疑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决策者,五人进退之间无不以刘关为重,而每每交战之时,刘关的冷静果决总能第一时间便识破敌人的弱点,从而一举击破。
而另外四人则各有所长,如郑大擅攻,刘三郎擅守,王计擅射,赵郎擅骑。
与这五人相处时间越久,李浈便越能感受到这五人团队的精妙,每个人都独一无二,每个人都缺一不可,而李浈也对这五人越发地依赖。
“嘿嘿,人家打仗靠手,咱李将军单靠一张嘴便可平定万马千军,方才在那王元逵账外听得俺是目瞪口呆,竟生生从王元逵手里骗来一千精骑,啧啧,放眼大唐有这般本事的人,只怕还未出生吧!”
不待李浈说话,郑大便率先插话道。
“那是自然,咱李将军是老奸巨猾......”
李浈闻言后险些自马上栽倒下来。
“放屁!刘三郎,你这狗嘴里怎么就吐不出个象牙来呢?那怎么能叫老奸巨猾呢?那叫什么多谋来着?”生得孔武高大的王计顺手将头上的兜銎摘下,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会,而后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对,奸诈多谋!”
而此时李浈的一张脸早已黑得如乌云压顶。
“哈哈哈......”一旁的赵郎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伸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