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他骗不了自己。他甚至不确定劝拓跋珪离开,是真的为了拓跋珪,还是为了自己。
人只要活着,私心就无处不在。
寒风微微扶动,紫琦看着熙宝含笑,“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这城里的人。”
他们之间已经不能再向从前一样,肆无忌惮的言语,玩笑。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要斟酌一下,有没有越轨,有没有冒犯的地方。
熙宝扬了扬嘴角,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低敛下来,“可惜……我不能像她那样举枪上阵。”
紫琦侧过脸,想起那位炫彩夺目的女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你没有必要总想着她,她已经走了。你也不需要活成她那样,那样的生活或许并不适合你。”
“我曾经也是非常仰望那样的生活的,直到她被心爱的男人骗到血染家国,我就再没办法羡慕她了。”熙宝双手在膝上紧紧握着,“她一定悲恨极了。”
那天姿神品一样的女少帅,也败在了一个男人的手里,这大概就是劫难吧。
紫琦目光宁静,温和的看着熙宝,缓缓开口,“熙宝……你会比她更幸福的。”
会吗?
一想到慕容冲相敬如宾的样子,她甚至能想到自己以后在每个清冷日子里煎熬的模样。
熙宝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目光遥遥的看向天空,轻声道,“但愿吧。”
紫琦走了以后,祥和宫就再也没来过人了。枫凰每天都会带来长安城外的消息,战况就像这个严冷又漫长的冬天,终于渐渐退下了。
羌族被慕容氏和太子联手攻击,已经落了下风。天锦依旧没有消息,反而因为战争的原因,虞美人落在南朝的姐妹一一都失去了联系。
熙宝总是想着拓跋珪的事情,他有机会离开,却放弃了。那天他特地来的祥和宫,就是想带她一起走的。如果当时她没有婚姻在身,如果家国没有遭难,或许她就真的走了。
可惜,事与愿违。
如果不知道这件事,熙宝也不会在意,但既然紫琦都已经过来再三拜托,她也不能坐视不理吧。
不过……这个类似于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话,该怎么当面说了?
熙宝走出祥和宫,在拓跋珪的宫殿附近转了三圈,最终没有踏进去。可是她不知道,在宫门院内,有人一直默默的站在红门内侧,远远的看着她踱步徘徊。
一扇门,就是两个不同的天地,一个进不来,一个出不去。我望着你,你也望着我,可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曾彼此相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