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步入电梯。
她再无力气,索性不挣,不闹。
罢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该说的话总要说清楚,是死是活,总要讨个说法。
脑袋一沉,靠在他胸膛,怀抱宽阔厚实,却不再温暖,或许是她的心凉透,已感受不到温度。
玺暮城感受着怀里的人柔软的靠着他,她鼻息微促,轻柔滚烫,凉沁沁的发丝随着他走路颠簸攸地散开,一股幽香拂过他鼻尖,令人心悸,他克制住低下头吻她的冲动,微微垂颈,脸贴了贴她的鬓发。
近距离相贴,墨初鸢清晰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以及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余光瞥见他脖颈上那些斑驳口红印,有些恶心。
口红应该是他自己擦的,并未擦干净,口红花了他白皙的脖颈皮肤。
墨初鸢躲开他不时地贴过来的脸,却躲不开令人作呕的那股香水味。
心里那些厌恶,腾地升为怒火和愤懑,推他肩膀,不想离他太近。
她越是抗拒,他抱得越紧。
她实在受不了,越来越恶心,控制不住脾气,抬手,朝他脸上挠了一下。
他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他吃痛,眉头一皱,脚步猛地一顿,垂眸,平静地望着她。
她霜白的小脸,因怒火,饱满的额头上隐现一根根纤细青筋暴凸,鬓角肌肤憋成绛红,一双眼睛瞪的滴流圆,仿似要将他剥皮拆骨。
他甚至从那双被泪水洗刷的清亮的双瞳里读到一丝恨意。
他蠕动薄唇,想说什么,电梯门开,墨初鸢已经从他怀里跳下来,怒气冲冲的就往反方向走。
她走的有急又乱,好像后面有虎狼猛兽追,身体摇摇晃晃的,随时要倒。
玺暮城追上两步,攥住她的手腕,动作粗鲁的将她夹在胳膊下,走到一间房前。
墨初鸢不想进去,腾出一只手打着他胳膊,怒道:“混蛋!放开我!”
玺暮城仿若未闻,快速刷开门,将她扔了进去。
墨初鸢禁不住力道,一个趔趄,眼看要倒,玺暮城及时伸手,又将她捞了回来。
“你放开我!”墨初鸢疯了似的一拳一拳打着他坚实沉厚的胸膛,“玺暮城,你混蛋!你说离婚就离婚!你把我当作什么?我恨你!恨死你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玺暮城安静沉立,任她又打又骂又踢,却始终没有像以前一样,抱她入怀,或是狠狠地吻下去。
等她再无力气,发泄够了,轻轻拂掉落在肩上的那只手,走到房间里面。
他跟着走进去。
却听到她问:“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女人啊,一旦陷入感情泥沼,皆多痴情,遭人抛弃,往往还要苦苦追寻一个理由,其实,想开的人,不会去纠结,因为不管什么理由,结果不会更改,更何况是眼前这个一向独断专行的男人。
玺暮城没有回答她,走到里侧,从抽屉拿出一页纸,递给她,语气淡的好像融入了空气,“签了。”
墨初鸢看着他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心脏像被人生生挖了出来,摔至地面,又被他踩到脚底下,狠狠地蹂躏一番,直至血肉模糊。
她迟迟没有接。
那页纸自他指间落在欧式雕花深红色的地毯上,两厢映衬,像一片雪花飘落血泊中,血淋淋的,一如她葬送的婚姻和爱情。
可是,她不死心啊。
柔软了,乖了,不闹了,剥尽自尊,缓缓地抬眸,望着这个她曾经爱着,现在疯魔不肯放手的男人,眸色萋萋哀哀,闪烁着泪花,只要睫毛轻颤,眼泪便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