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见她这样,就表扬说:“恩恩,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现在怎么看到叔叔,都不怎么说话啦?”
旁边一个啤酒肚男人笑嘻嘻问:“小姑娘多大了?咱们董总给你端杯果汁脸就红成这样,我还真怕你变成一只小兔子。”
一桌男人顿时意会,不怀好意地大笑出声。
苏恩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
她仿佛听到救星,赶忙借口接电话,跑了出去。
包厢外,被走廊里夜风一吹,苏恩脑袋才清醒不少。
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她还纳闷着。
想也没想就接起来,“喂?谁啊?”
那边的人没搭理她,只有简单干脆的一个字:“我。”
好大的口气!
会所走廊里闹哄哄的,苏恩耳朵不好使,也学着对方的语气回复:“摆什么谱啊?不说名字我挂了!”
那人口气冷凛,像在压抑脾气,轻笑着一声:“呵。”
苏恩:“……”
呵什么,呵你个头!神经病!
“是我,聂慎远。”电话那头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
苏恩愣了一下。
这狗血来的太突然了。
离婚到现在已经半年时间,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声音了。
其实早在聂慎远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她就有了某种预感。
结果还真是。
聂慎远稍微顿了一下,才问她:“在哪?”
什么叫生气的男人不能惹?
现在他连“你”这个字也直接省略了。
苏恩不想理他,若无其事:“我在家啊,都准备休息了,你有事么?”
比起打电话对话,更让她觉得更加不想面对的,就是见到聂慎远本人。
微妙的自尊心作祟,她最不想的,就是让这个人看到她现在有多狼狈落魄。
城市的另一头。
聂慎远站在噪杂混乱的出租楼下。
看了眼周边糟糕的治安环境,再看着她住的那层黑漆漆的窗户,冷冷一句:“我就在你家楼下,你确定你真的在家?”
苏恩:“……”
聂慎远已经平静下来,接着问:“苏恩,你到底在哪?!”
换成从前,每当他这种口气,苏恩还真就立马规矩了。
可现在,苏恩才懒得理他,“关你屁事,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说完,不等那边的男人反应,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
天色已晚,每家每户亮起了灯光。
聂慎远扯了扯领带,再次低头看了下手表。索性推开生锈的单元门,一路上楼。
这里是等拆迁的老旧筒子楼,杂乱、拥挤、吵闹。
楼道墙壁上各种小广告贴了又撕,撕了又贴。X病专治的,通下水道的,开锁的,办证的……
他一路上楼,一路皱眉打量。
几乎没法想象,她那么娇生惯养的人,是被逼成什么样了,才会习惯住这种地方。
到了6楼,602的大门紧闭。
他敲了三下,里面没人反应。
聂慎远索性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纸烟点燃,边抽烟边等苏恩回来。
心里仍是烦躁,烟没吸完,随手想找垃圾桶扔掉,看了旁边一圈,只得扔地上拿皮鞋踩灭。
没多久,旁边601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