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雪红道:“可惜我未能听见家父跟他们谈了些什么,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没办法蹑后追赶找寻。”
庞克皱眉说道:“是的,姑娘,这正是唯一的难处,只是……”
沉吟着接道:“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把姑娘单独留在此处,姑娘该知道,说什么他们也该带姑娘一起走的。
“唯有姑娘在,才可胁迫廖前辈说出那一份‘璇玑图’的藏处,这他们不会想到,绝不该有这种失策。”
廖雪红暗惊说道:“这个……少侠,我知道,这是家父唯一的条件,他老人家愿意交了那份‘璇玑图’,只求我的安全。
“所以他才能人家跟他们的谈判,把我留在此处十五天,十五天之内他必交出那份‘璇玑图’否则任凭他们处置。”
庞克叹道:“原来如此,廖前辈煞费心机,用心至苦,他们去时路程近十天,再欲回头折返,一来一往便不止十五天!姑娘可以有充分的时间脱困了。”
廖雪红美目又湿,悲声说道:“他老人家为我这做女儿的想了这么多,留下一条生路,我这做女儿的又为他老人家做了什么,眼看他老人家即将遭难,却无从救援。”
庞克道:“姑娘,为人父母者都如此,也应该如此。”
廖雪红道:“可是这叫我做女儿的一辈子如何能安。”
庞克道:“姑娘,但多珍重,善保有用之身,足可安慰廖前辈了。”
廖雪红面色凄清,泫然欲泪,静默未语,片刻之后,始问道:“少侠是看见了河中的红叶才投到这儿来的?”
庞克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多亏姑娘慧心了,要不然我永远也无法知道姑娘被藏在此处。”
廖雪红悲惨一笑,道:“这儿是旧日‘上阳宫’,我一眼看见窗外红叶,触动了灵机,想起了‘红叶题诗’的事迹,所以……”煞白的娇靥上微上微泛一丝红晕,住口不言。
庞克自然明白她为什么么脸红,但他未敢接口。
定了定神后,廖雪红忽又说道:“少侠,如今该怎么办?”
庞克摇头苦笑,但是忽然又目闪寒芒,扬眉说道:“姑娘,咱们在这儿待几天。”
廖雪红呆了一呆,讶然说道:“在这儿多等几天?”
庞克点说道:“是的,姑娘,由当年事以及如今事,他们够险诈的,既如此,我不以为他们会诚守信诺,给姑娘服用的散功药物确是十五日之量。”
廖雪红惊讶地道:“少侠的意思是说……”
庞克截口说道:“如果我没有料错,姑娘散功时间至少要在二十日以上。”
廖雪红为之默然,半晌她才又抬眼说道:“少侠,我看他们不会……”
庞克道:“姑娘,那些人还能相信么?”
廖雪红又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又道:“少侠的意思,是打算……”
庞克道:“既然他们无法从廖前辈身上得到什么,必然会折回来逼问姑娘,既然咱们没办法找他们,如何在这儿等他们自己投到。”
廖雪红默然点头道:“少侠高见,然而咱们若在这儿等下去,家父……”
美目中热泪一涌,截然住了口。
庞克叹道:“姑娘,我也知道咱们若在这儿等,那就救不了廖前辈,无如咱们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
“假如咱们盲目的去找,只怕他们折回来时发现姑娘已经脱困,他们立即会有所警觉地远走高飞,到那时咱们就两头落,一头也抓不住了。”
廖雪红凄婉地垂下玉首,道:“我方寸已乱,全凭少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