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知道这是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天公亦是作美,一路晴空万里,河面上平静无波。沿途商船与渔船见是无朋山庄接亲的船,皆备下贺礼上船祝贺。
可似乎这喜气洋洋的天空随着一对新人北去了,自打岳宁远一行人上路,广州城里就天天下雨。
吴玉匣站在会馆二层客栈的一间客房里,这里曾经是马既长的住过的屋子。
据小五说,在他们兄弟发病的那天,住在这里的道长就被他的徒孙接走了。
屋子里面的东西收拾的很干净,看起来主人一大早就有预谋要走了。可据小五说,那个道童来的非常突然,不像是他们事先说好的。
那只行凶的狐狸跟着韦幼青一起走了,所有的人似乎都不信那只狐狸是害他们兄弟差点丟命的凶手。
吴玉匣头痛的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觉得头痛。这阴雨连绵,似乎是有一种魔力,把人的精气神都抽走了。
窗外,大雨依旧瓢泼如注,一道道水流把石板路冲刷的光鉴可人。路上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影,偶尔有人走过也是匆匆忙忙的一晃而过。
正准备离开的吴玉匣耳边突然传来如梦幻般的箫声。他觉得头晕目眩,想扶着桌子坐下却已经看不见桌子在哪里。
箫声越来越大。吴玉匣只觉得头痛欲裂,他觉得箫声似从窗外传来,挣扎着要去关死窗户。
窗外,一个十岁大小的小男孩儿站在雨里,大雨滂沱而下,浇湿了小男孩儿的全身,水流如注,顺着男孩儿的下巴流淌下来。
吴玉匣心里奇怪,这孩子穿戴整齐,不像是个流浪儿,下这么大的雨他怎么不回家?
小五匆匆忙忙的跑来,对着吴玉匣大喊道:“管事的不好了!掌柜的发疯了到处打人!”
吴玉匣却只看见小五嘴巴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小五惊愕的看着吴玉匣有些迷离的眼神,虽然吴玉匣没有发疯,却比那个发疯了的吴玉之更可怕。
吴玉匣却不知道小五在想什么,他自顾自的指着窗外说:“小五,外面有个孩子,不知道谁家的,你去把他接进门里来吧。”
小五惊疑不定的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外面大雨倾盆,哪里有什么孩子?
“没……”小五有些惊惧的看着吴玉匣,迟疑不决说道,“没有孩子啊。”
吴玉匣已经听不见小五的话了,他甚至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小五。
箫声不断传来,穿透如瓢泼的大雨,直直的钻入吴玉匣的耳朵。最后如尖锐的剑,刺透他的耳膜。
吴玉匣疼得大叫一声,双手死死的捂住了耳朵。可箫声依旧清晰而尖锐的传进他的耳朵,洞穿着他的耳膜。
吴玉匣朦胧中抬起头,正看见外面的孩子也抬起头来,孩子满脸都是雨水,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
突然,孩子冲他咧嘴一笑。吴玉匣清晰而骇然的看到在那孩子的唇齿之间,有一把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短哨。
孩子重新低下头去,箫声如泣如诉,带着远古的苍茫与悲凉。
黑洞,狂风,漫天的黑尘与砂石。
哀嚎声,怒骂声,声声不绝。
孩子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复仇的火焰。
吴玉匣跌跌撞撞的跑出门,跑下楼梯。小五在后面紧紧的跟随着。呼喊着前面的人拦下吴玉匣。
可吴玉匣像是疯了一般,谁敢阻拦就要撕碎谁。结果只能是人人避让。
吴玉匣与吴玉之兄弟就这样冒着大雨跑上街头,跟着那个别人看不见的孩子往三江河码头跑去。
吴氏兄弟同时疯掉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