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笑了笑,继续说道:“那神女湖的水可真冷啊,就在我快要睡着,你的喉咙都快要唱得哑了的时候,大哥来了。是大哥救了咱们。可是,他把我们救了出去,自己却陷入了湖里。我们俩当时人太小,手太短,根本就够不着他,要不是湖里面有渔民留下来的渔网,大哥当时就已经不在了吧!要是大哥当时就不在了,那么后面的那么多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长生天没有让大哥在神女湖中死去,可他却为了救我们而中了寒毒,一辈子都不能再习武,他虽然活了下来,却始终像个废物一样,活得抬不起头来!”
昆布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刻凄厉,兀立汗的眼中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昆布喘了几口气,又笑了起来。
“就算大哥不能习武,成了皇族中的笑柄,成了众人眼中的废物,可是他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就是他的这颗心,让父皇选择了他做为自己王位的继续人,而没有选择武艺最强、风头最劲的你。而丹朱,也选择了和大哥在一起!”
听到丹朱这两个字的时候,兀立汗一直镇定的面容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昆布看着兀立汗抽动不己的嘴角,冷笑道:“我亲爱的王兄,你是不是无数在梦里都在想,要是大哥当时死在湖里就好了。可是我告诉你,就算是大哥当时就死了,你也得不到丹朱的心!我问过她,她说作为大哥的未婚妻,要是大哥死了,她会给大哥殉葬!她不会选择你,不会选择我,她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大哥一个人。”
“住嘴!你给我住嘴!你、你胡说八道!你、你要是再胡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兀立汗突然大吼,昆布的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他,他暴跳如雷,扬手把桌面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没头没脑地向昆布砸去。
要不是若水眼疾手快地把古埙抄在手里,说不定也会被丧失理智的兀立汗给砸出去。
直到桌面上再没有任何可砸的东西,兀立汗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指着昆布:“如果不是他,丹朱就是我的,她喜欢的人是我,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都在笑……”
昆布淡淡地一笑,抬手用衣袖轻轻擦去从被砸伤的额头的血迹,脸上的笑容不变。
“丹朱?她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她的眼中和脸上永远都带着笑意。王兄,你想过没有,如果她真的喜欢你的话,在你发动叛变推翻了大哥的王位,逼死大哥,把大哥的子嗣全部屠灭殆尽,把丹朱囚禁在你的身边的时候,你还在她的眼中和脸上看到过笑容吗?她还对你笑过吗?如果你能轻易看到她的笑容,你还会把唯一能让她露出笑容的拓跋娇留下来吗?”
兀立汗紧紧地抿着嘴,若水和小七都看得出来,他显然是极力压抑着自己马上要暴发的怒气。
他就像是一只愤怒到极点的巨狮,下一刻,他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对面的昆布一口吞下。
可昆布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惧意,继续说道:“王兄,十几年前,为了一个女人,你杀了自己的兄长,杀了自己的侄子。你还记得你亲爱的小侄儿深未寒吗?他当时仅仅九岁而已。可是你连一个九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杀他,不就是因为深未寒和大哥长的太像,你要断绝丹朱所有对大哥的念想吗?可是你却把一个三岁的小姑娘留下来,是为了什么?就因为丹朱除了对着她的女儿之外,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不会笑。你想……”
“住嘴!”兀立汗一声爆喝,抓起腰间的一个玉坠扯了下来,狠狠地砸在昆布身上。
“你反我,就是我了他?可惜他已经死了,死了十几年了,而且他的儿子也已经死了,你做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昆布捂着额头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