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老臣,老臣愿意为陛下甘脑涂地,战死沙场!”
户部尚书宫鸿南开口道:“老太尉,在金殿之下,请不可出粗话。再者,老太尉愿意战死沙场,万一真的抵敌不住那乐正毅,战死沙场的恐怕不只老太尉一人,还要搭上满城百姓的性命,一起为老太尉陪葬,这岂是陛下愿意看到的?此战,许胜不许败!老太尉可有必胜的把握吗?”
“这……”郑太尉目瞪口呆。
不得不说,宫鸿南的这番话极是厉害,一下子让他哑口无言。
做为勇将,他能做到的就是倾尽全力,以死卫国。
他不怕死,上了战场之人,就像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摘了去。
但是,他不能把帝都满城百姓的脑袋,全别在自己的裤腰带上,任由那乐正毅摘了去!
许胜不许败,在乐正毅的威名之下,他还真的不敢夸下如此海口。
宫鸿南见自己的一席话将气势夺人的郑太尉问得哑口无声,心中得意,对着圣德帝深深一揖,道:“臣以为右相大人的主意甚佳,乐正毅这么多年来对陛下忠心耿耿,征战沙场,从来没听到他起什么谋反之心,如果他要想反,这十年之中,他随时可反,又怎会选在他的亲近将士都远在边关的时候造反呢?此事依臣看来,定有内情。”
郑太尉一脸忿忿道:“造反就是造反,乱臣贼子就是乱臣贼子,能有什么内情?依宫大人之意,莫不是那城墙下面聚集的兵马,不是他乐正毅的不成!”
“臣的意思是,乐正毅之所以造反,或许是被势所迫,为人所逼,所以不得不反!”宫鸿南双眉一轩,朗声道。
“他手握兵马大权,陛下许他极大的信任,并封他为镇国大将军,官居一品,待他极好,他能被什么势所迫,为什么人所逼?他乐正毅刚勇无比,怕过谁来?宫大人此话,岂不是好笑之极!老臣怀疑,你莫非与那乐正毅有旧?所以在陛下面前,拼命为此人说好话。要不就是宫大人你胆小如鼠,生怕那乐正毅杀进城来,第一个要了你的脑袋罢!”
郑太尉眼中露出讥诮之色,出言讽刺道。
宫鸿南涨得满脸通红,大声道:“陛下,臣所为句句为了陛下,为了咱们东黎的江山社稷,绝对没有半点私心。郑太尉口口声声说是臣怕死,臣愿意向陛下讨令,前去招降那乐正毅。”
“招降?我看你是赶着去向那乐正毅投诚吧?”郑太尉嘴角一撇,不屑道。
“老太尉,你!”宫鸿南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转过头,不再去理郑太尉,向着圣德帝撩袍跪地。
“陛下,臣如果完不成任务,愿意死在对方军中,绝无颜面回到帝都。请陛下下旨。”
“如果乐正毅愿意收留你,你自然是用不着回来了。”郑太尉口气凉凉地道。
“好了,好了,二位卿家,莫吵,莫吵。”
眼见二人脸红脖子粗地又要争吵起来,圣德帝烦恼地抚了抚额,出言安抚道。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大臣们的意见不一致,而乐正毅的大军又在城外虎视眈眈。
金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等着他做出决定。
他登基数十年,头一次觉得当一个帝王,压力山大。
他的视线对着满殿的群臣扫视过去,缓缓说道:“众位卿家,难道你们就商议不出一个稳妥之计吗?”
群臣面面相觑。
他们的意见很简单,大部分人支持孟右相的招安之法,小部分人站在郑太尉的一方,主张一战。
可是很显然,这两个法子皇帝陛下都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