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云吓了一跳,叫道:“师兄,你这样会惊动到旁人的!”
墨白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充血,满是红丝,露出喷火般的目光。
惊动了如何?没惊动又如何?
就算是知府大人来了又如何?
他什么也不管,他只要马上见到大师兄!
他一掌又一掌的击出,每击出一掌,都有一只大块冰飞了出去,片刻的功夫,他面前的堆成小山样的冰块就全被他击飞,露出冰壁后面的情状。
正如燕孤云所说,那后面果然藏着一个人形状的麻布袋,裹得严严实实,连个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十七师兄,大师兄、大师兄就在那……袋子里面。”燕孤云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随后响起了抽泣声。
墨白沉默不语,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只麻袋,脚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停在麻袋面前,弯下腰,去解袋口的时候,他的双手开始颤抖,袋口上的结怎么也解不开。
以他的功力,只消轻轻一捏,那绳结就会断成两截。
可是他没有,他带着一股虔诚的心去解那绳结,好像动用了武力,就是对死去的大师兄不敬。
结果,绳结解开了,一缕黑色的发丝露了出来。
墨白的心倏地一沉。
麻袋里果然有人。
燕孤云已经扑在了麻袋上面,哀哀恸哭:“大师兄,大师兄……”
“十九,你给我起来!你现在哭个屁,你怎么知道这麻袋里的人就是大师兄,过来,拿着火把,给我照清楚了!”
墨白的心里像火烧一样烫,可是语气却出奇的冷静。
他把火把塞给燕孤云,然后弯下腰,深吸一口气,一点点地把麻袋往下剥。
燕孤云双眼泪雾弥漫,几乎不敢睁眼去看,只是不停地流着泪,抽抽泣泣。
他知道,虽然十七师兄不愿承认,可是麻袋里的人就是大师兄,那是他亲手放进去的,麻袋上的绳结也是他打的,他认得出来。
墨白的手在抖,他只觉得整只麻袋都冻得冰冷僵硬,麻袋里的尸体更是硬梆梆的,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剥掉了一小半,露出了尸体的上半身。
他知道,大师兄的头发很长很黑也很密,这密如瀑布般的黑发,整个遮住了尸体的脸,让他一时之间,分辨不清,眼前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大师兄。
墨白咬了咬牙,将手盖在尸体的脸上,用手心的温度去融化那些冻结在尸体脸上的发丝。
不管是不是,他一定要看个清楚!
燕孤云见状,忍不住叫道:“十七师兄,你别看了,他是大师兄,真的是!”
他真担心十七师兄亲眼看到大师兄后,会再次发起疯来。
墨白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叫声,是与不是,他有眼睛会自己看。
他的掌心很快就湿漉漉一片,融冰成水,他那火热的掌心似乎连手掌下的脸也温得热了,像是有了温度一般。
墨白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大师兄没死,他的体温还是热的呢。
他知道,这是在自己骗自己。
“十九,把火把举高点,我要看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大师兄。”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每个字都比周围的冰块更冷上三分。
燕孤云打着哆嗦,举高了火把,他扭过头去,几乎不敢再看死去的大师兄第二眼。
墨白一点点挑开了死者脸上的发丝,露出一张光洁的脸来。
他只瞧了一眼,就怔住了。
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