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到墙角,免得被那股臭气熏天的味道熏到了若水。
他取出面具戴上,然后从里面将门上了闩,从窗户中跃出,再带上窗户,这样纵是谁来,也不敢擅自闯进房中,惊扰若水。
做完这一切,他才翻身上了屋顶,直奔城外而去。
到达城外五里亭,刚刚月上中天,斗转星移,正是三更时分。
他远远地望见亭中无人,再看向亭外小路,只见月光清冷,哪里有步长安的影子?
心中不由掠过一抹失望。
他之所以约那步长安三更前来,就是想赌一赌对方是否还存有一丝血性,没想到,他这双眼睛,真的是看错了人。
他侧耳倾听,周围只有风吹草动,却没有人的呼吸之声。
不但那步长安没来,就连他预测会出现的伏兵,也一个都无。
小七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将近四更天,还是没看到步长安的影子。
他跺了跺脚,决定不再等下去,展开轻功,奔回城里,一口气回到驿馆,推开窗户的时候,只听得外面刚刚敲过了四更鼓点。
“咦,小七,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若水翻了个身,朦胧中看到小七站在床前,不觉诧异道。
她用手臂支起身体,坐了起来,床前一盏烛火幽幽 ,发出晕黄的光,照着小七轮廓清晰的线条。
“步长安没去,对不对?”只消看到小七的面色,若水就猜到了实情。
“哼,这个步长安,我真是错看了他!”小七握着拳头,在桌上重重一捶,“没想到几年不见,他会变得这样胆小如鼠!”
“那你准备怎么办?这步长安既然胆敢不来,想必他是有恃无恐,这马公子的命,咱们留是不留?”若水睁着一双明眸看向小七。
“你从那肥猪嘴里可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小七问道,对着墙角的木头箱子瞥了一眼,道,“撬开这马公子的嘴巴,想必不难吧?”
若水嘴巴一撇,不屑地道:“这马公子就是个怂包软蛋,我就吓唬了他一句,他就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招啦!”
她拉开枕头,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打了开来,里面写得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每个字都歪歪扭扭,像是蜈蚣爬。
“这么丑的字,谁写的?”小七道。
“就是那个怂包软蛋喽!这货是用左手写的,所以才会这样见不得人,好在大多数字还能识得,这是我让他写的供词,里面写了他和他舅舅做过的坏事,还让他亲手画了押。有了这份供词,就算是那鲜于东想抵赖,他都无从抵赖!”若水将纸铺平在桌上,挑亮了烛光。
小七凑近了看,只看了几行,就勃然大怒,伸手抓住白纸,就想扯个粉碎。
“喂,你可别撕了,这是证据。”若水忙把纸张从小七手里抢了下来,然后瞪了小七一眼。
“不错,这是证据,有人证物证,铁证如山!水儿,我万万没想到,这鲜于东他……好大的狗胆!”
小七双手紧握成拳,目光中射出愤怒的火焰,直直地瞪着那张纸。
他出离的愤怒。
这怒气不光是冲着鲜于东和那马公子干过的恶事,就算是这甥舅二人做了再多的恶事,他也不会气恼成这副模样。
毕竟他看过的恶人恶事太多,像马公子之流的,还真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
他看了马公子的供词之后,在深深的愤怒之中,还夹杂着一种深切的失望。
马公子的供词中,白纸黑字地写明了,私造兵器,密谋造反,招兵买马,等等一切罪名,全部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