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
小七留意的是那步长安的一举一动,若水的视线却被床上那半张芙蓉秀面所吸引了。
虽然只是半张脸,但蛾眉浅黛,眉尖若蹙,一双明眸如烟如雾,琼鼻樱唇,果然是个绝代佳人。
只是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垂在枕畔的青丝黯淡无光,显然是常年缠绵病榻,形销骨瘦。
步长安却是一脸的紧张兮兮,他走到床前,弯下高高的身体,脸上带着歉意的笑,柔声道:“对不住,倩娘,都是我一不小心弄出声音吵醒了你。现在离天亮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那叫倩娘的女子摇了摇头,又低低地咳了两声,步长安在她背上轻轻拍抚,手势轻柔之极,像是在轻抚着一件贵重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怎么又咳起来了,我去倒杯茶给你。”步长安走到桌前,倒出杯茶,又走回床边,将倩娘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亲自喂她喝茶。
倩娘像是全身无力,软软地靠在步长安的怀里,低着头喝了两口茶,忽然身子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刚喝下去的一口热茶全都喷了出来。
步长安一惊,忙放下茶杯,抬手拭去她唇边的水渍,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喂得太急了,倩娘,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倩娘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好一会儿,她才缓过这口气来,勉强睁开眼睛,对着步长安充满歉意地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我这身体实在是太不争气,夫君,这段时间来,真是太难为你了。”
“你我夫妻一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难为不难为的。”步长安不悦道。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倩娘吐出来的茶水上,眸色一惊,轻轻侧身挡住了倩娘的视线,柔声道:“倩娘,你再睡一会儿,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等大夫来抓了药,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倩娘微微摇头,双眼凝视着步长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夫君,我这病是好不了的了,我已经拖累了你这么久,我还吃什么药,看什么大夫,随它去罢。”说罢合起眼睛,眼角沁出湿意。
步长安没有说话,他沉郁着脸色,扶着倩娘躺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拉下了锦帐,搬了个锦凳守在床前,一直呆呆地望着帐子里倩娘的身影。
过不多时,房间里传出低低抽泣的声音。
小七和若水对视一眼,都是大为惊奇。
本来二人以为是帐子里的倩娘在哭泣,哪知道哭泣的人不是倩娘,而是步长安。
只见锦帐一动,倩娘撩起帐帘,从锦帐里探出一只手来,摸向步长安的脸庞,淡然一笑。
“夫君,富贵有命,生死在天,我病了这么久,早就将生和死看得淡了,早死几天和晚死几日,没什么区别,你不必为我伤心难过。”
她的声音恬和冲淡,这番话说得达观知命,显然是心境平和,灵台净明。
以她这样的如花美貌,花样年华,却身患重病,换了旁人不免伤心绝望,可是这倩娘却显得与众不同,让小七和若水都对她肃然起敬。
若水看向之前她吐在地上的那口茶水,只见茶水中混着淡淡的血丝,还未化开,不由得蹙起了双眉。
她这口茶乃是急喷而出,却带出了血丝,显然是脏腑受了伤,不像是得了不治之治,看上去更像是中了毒。
步长安听了倩娘的话,更是泪如雨下。
倩娘伸出手臂,将他的头揽在怀里,柔声安抚,像极了一个温柔的母亲在安慰伤心的孩子,可是她的眼中,却也蕴满了泪,终于流了下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两个人谁都想不到,平日里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