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病后,无论谁来探望,萧合总以自己容貌不宜见人为由婉拒,?20??皇上都是一样,这一个月来她倒是落得清净,日日呆在好竹馆,连晨昏定省都免了。虽是足不出户,心却是一刻都不闲着,常常站在窗前听竹涛声,一站就是数个时辰。
一直等到洪启元年七月中旬的时候,王怀恩抱着一个玉壶冬瓶往好竹馆赶来,带来了曲家兄弟的消息。
软玉虽说理解萧合的难处,却仍然耿耿于怀,一见王怀恩进门,便道:“呀,公公来的不巧,美人刚刚才出门去了。”
李全福信以为真,面露难色,正不知要怎样说,便见镜昭打了帘子出来,啪的一声,往软玉手上一打,嗔道:“嘴里竟没有一句真话。”又笑着对李全福说:“想必是公公上回弄错了春冬瓶,这回送玉壶冬瓶来的吧,美人一直念叨着用这瓶子插百合花好看呢。”
“哦~,是这样啊。”软玉故意将“哦”的音拉得很长,又觉得非得再说一句才解气,便笑道:“公公可是当心呢,别把什么不该带进来的东西误装在瓶子中才是,不如让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粉什么蜜的。”
李全福知道软玉是在排揎他,睨了她一眼,也不搭话,便往屋里去了。
“李公公,软玉又说让您不开心的话了。”萧合隔着窗,却也听到了些。
“嗳,这倒是没什么。我就是怕她的性子会坏事,倒不如寻个机会打发她回知春园吧。”
“她还小,心智不足以驾驭才智。再者,她才刚进宫,以后磨一磨便好了.毕竟她不是镜昭,在宫里十余年的人,自然更持重一些。”
李全福倒是知道祝镜昭十三岁进宫,今年已经二十三岁。算下来在宫中伺候了十年了,虽只比萧合虚长几岁,却见过无数的生生死死。和她同年进宫的八百八十一位宫女,出宫的出宫,死的死,如今尚留在宫中的不过十几人。这十几人又无非两人,一人如祝镜昭一般,远离是非,无人与争,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去出风头,隐忍度日,哪里人少往哪里去,让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看不见你,想不到你,所以祝镜昭到了今日还是一位姑姑。另一人则是能讨好皇上,讨好主子的,杨柳便是了。
“在这宫里,朝夕祸福。朝不保夕之人比比皆是,镜昭却能独善其身,确实是能成事的,留她在美人身边,我便放心了。”又将花瓶摆好,道:“昨个儿收到花一帮帮主传书,人已经救下了。”
萧合提心吊胆一个月,才终于等到这句话,泫然欲泣,那种拨开云雾的感觉却忽然让她想到皇上离开自己身体时的如逢大赦,又怨自己无缘无故怎么想到这里,脸上也格外不好,火辣辣烧起来,烧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李全福看在眼里倒是觉得她是开心太过。又问道:“美人对吕大人的事可有了主意?”
萧合摇了摇头,道:“眼下我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只是这一个月来有些事情我倒是想明白了。咱们当初决定让花一帮的人救下哥哥弟弟,只想着吕大人不过是落个办事不利的名儿便是了,却没想到皇上这样大怒,我怕万家从一开始的主意便是想一石二鸟,就算咱们不救下哥哥弟弟,他们也会动手的,再将此事嫁祸给吕大人。”
李全福颔首,道:“还有一点,驿递怕是已被万家掌控了。万亭林前脚才刚私下里见过皇上,吕大人后脚便上禀皇上犯人被劫,怕是这个缘故。”
“他们万家真是胆大包天,竟连京中驿递都敢囊括其中。”萧合扬了扬头,缓缓说道:“成祖二十五岁打下咱们大邵,六十九岁驾崩,其中励精图治四十四年,起明法审令,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养战斗之力,南平北却,攘内安外,为后世垫下百年基业。虽说在位最后几年怕是老了,国家又无忧患之事,遂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