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傲骨隐士,以你的脾性,该喜欢兰花。“又道:“太后便很喜欢兰花。”
萧合不免觉得好笑,斟酌道,皇上认识臣妾不过一个多月,怎么就知道臣妾是何脾性?
皇上不答,两人又说笑了一回,皇上便往太后处去了。
镜昭捧上来菊花茶,看着萧合饮下,笑着说道:“奴婢劝了美人那么长时间,美人都不肯去,如今皇上来了,只三两句话,美人就改口了。”
萧合说道:“你不是告诉我,在这宫里关键是要得那人的欢喜吗?”
镜昭听了,说道:“美人真能这么想就好了。”
萧合递过茶,只觉得口齿中还是苦味,看着镜昭:“你也算了时间了。”
镜昭道:“又何必去算?不说三个月的禁足时间已快到了,就仅仅是这个中秋佳节,纵使她犯了天大的错,皇上也该让她出来了。只不过杨柳已经死了,承安宫里的那位主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美人。”
萧合冷笑道:“你也太抬举她了,不要说是杨柳,就是她身边的荟涓死了,她也不会为了一个奴婢而和我过不去的。你不必担心了,她,我还是对付的过来的。”
华灯初上。
远远地都听到细察园里的丝竹之声,萧合步行而来,依旧是轻纱遮脸,还带了羽扇来遮。路上正好看见对过一个女子扶柳弄花而来,软玉眼尖,一看便知道是吕毓书,忙笑嘻嘻上前请安:“愉美人。”
愉美人走了过去,也不理软玉,只对萧合说道:“我想着在你往细察园的必经之路上准会遇见你。”
萧合行礼罢,才说道:“可是李公公有话要交代?”
愉美人道:“妹妹果然聪慧。”说罢,拉出萧合的手,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回京。
一行鸿雁飞过被围墙切割过的格子天空,在这四合的暮色里,如拉过一条墨绿的帷幕,将天隔在帷幕后,萧合仰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悲哀与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了,是该回来了。”
吕毓书的话并不多,只交代这两句,便离去了。自始至终从未看软玉一眼,否则她会看过软玉眼里流露出的不亚于萧合的难过,她会透过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透软玉的心,然而她终于未看软玉一眼便离开了。
愉美人有孕在身,又加上她父亲的事,所以回禀了皇后,今日不去赴宴了。皇后本就怕她在宴会上为他父亲的事生出事端来,就应允了。下午皇上去过太后处,太后说年纪大了,喜欢清静些,皇上和元妃的心意她领了。除此二人,宫里的各位正经主子都到齐了。
萧合早到了细察园,目之所及,无不是张灯结彩,金碧辉煌,她嫌规矩繁琐,若是早早入席,又免不了被人指手画脚议论一番,便寻着桂花香味去寻桂树。走着走着,只见一个穿妃色衣裳的女子站在树下嗅桂花,那样淡然悠远,原来宫里亦有和自己一番心思的人。
萧合想着,她亦不愿被人搅了,才来这样一处僻静地方吧,便没有上前问候,只是那一抹影儿却不知怎么地映在脑中长久不散。
走着走着,萧合猛然抬眼,却看见远处一棵梧桐树的枝干,今日的傍晚有细细的风,梧桐静静地立着,像是一幅画,梧桐叶随着微风旋转飘落。
萧合看得入迷,便对镜昭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萧合到一处院子前停下,院子破破旧旧的,青砖绿瓦,灰蒙蒙的,看上去是有些年龄的古宅,并没有什么牌匾,想必是废宅,萧合走进院子,直直地走到梧桐树旁,这棵梧桐枝干粗大,虽然比不得家里原来的那棵,这棵想来也是有数十年的树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