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昭做了满桌清淡的饭菜,萧合饿了将近一天一夜,竟然吃得格外香,正吃到一半,便听到外头有人传皇上来了,正欲起身相迎,皇上便示意要她坐下,看着满桌的清淡的饭菜,道:”朕正在毓书宫里用膳,奴才传话来说你好了,朕便急忙赶来了。毓书有心,想要一起来看看你,朕念着她有身子,便没有让她过来。”
萧合见皇上丝毫没有提起昨日的事情,知道是有意偏向自己,自己也只好装傻充愣,道:”改日,我亲自去姐姐宫里谢过她的一番好意。”说罢,又道:”算着日子,姐姐快要临盆了吧。”
“不错,来年正月正好十个月。”
“姐姐的身子最近倒是看着好了许多,不像以前,总是怏怏的。来年定会给皇上添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或者是小公主。”
皇上看着萧合眉目飞扬的样子,调皮中带着可爱,道:”毓书不似你活泼,终究是心思细重了些,朕为了这个孩子是操碎了心。”
萧合想起毓书如同蓝天般清澈透亮的笑容,夫妻一场,皇上竟然不懂她半分,竟说出”心思细重”的话来,心底到底起了寒意,道:“姐姐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操碎了心,任是谁,都不愿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外祖父的,算不上心思细重。只是姐姐若真的为皇上添上一个皇子,皇上总得为了孩子着想,人言可畏,宫中的人难免会指着他说他是罪臣之女的儿子,孩子抬不起头来,到底矮别的皇子半截。”
“他是朕的孩子,我看谁敢。”皇上的语气虽是坚硬,可是心下终归是软了些,自己是再清楚不过流言是如洪水猛兽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朕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吕海汝欺君太甚,朕不能徇了一己之私。”
萧合看皇上的口风松了些,想再试试,道:“宫中妃嫔有了身孕,皇上历来会格外开恩些,吕大人也是历经三朝的贤良,真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固执?”
萧合看着皇上的神情,好像自己一语中的,脸上是极不愿意,萧合只能认为是自己失言了,道:“臣妾只是疼惜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皇上知道,臣妾是喜欢姐姐的性子的。”
皇上仍是沉默不语,只是拨弄起手上的翡翠扳指,萧合见了,忙对着镜昭说道:“皇上饭吃了一半而来,赶紧给皇上盛碗粥来。”
镜昭方才听到萧合的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来了,这下听到萧合的吩咐,赶忙盛粥,却道:“哎呀,这二米粥太过清淡,我吩咐厨房,让他们为皇上再煮了粥来。”说着便要往外赶。
皇上叫住镜昭,道:“不必了。朕在毓书那里吃了许多。”又对着镜昭道:“朕一进来,就看见这满桌的清淡食物,镜昭对你家主子向来用心,好竹管上下都该赏。”
众人听了,都喜滋滋地跪下来谢恩,镜昭道:”美人今日多吃了许多,只是这个,便是对奴才们最好的赏赐了。“
“你宫里的人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朕说他们对你用心,他们就如此用心了。”
萧合见皇上有了笑意,也放下了心,道:“镜昭往日最是沉稳,今日的嘴不知道是被谁抹了蜜呢。”
皇上打量一周,问道:“软玉呢?怎么不见她?”
镜昭回话:“昨个儿照顾美人太过劳累,昏倒过去了。”
皇上笑了,云淡风轻,道:“或许这孩子真不是做丫鬟的命。”
一句话倒是听的萧合心中震了一震,在这宫里不是做丫鬟的命,那便是做主子的命,记得那日皇上是曾私下里见过软玉的,莫非皇上真的对软玉上心了。
皇上却不再提这茬了,提起袍子便要往外走,却冷不防地说道:“等软玉醒了,让她来岁羽殿见朕,朕有些话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