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临走。
“苏小姐,你在藏娇阁养伤,每日会有太医来诊。”君千玦眼神微凝,迸出一丝凌厉,“不过,此处的一桌一案,一花一草,小姐……勿动。”
藏娇阁……藏娇阁?
汉有武帝金屋藏娇,这君千玦心中,竟也藏着一个美娇娘么?
莫非……是她的妹妹苏璎?
苏莉墨眸微沉,忍着体内肆虐的寒意,面上却是“演”的一片诚挚,“圣上还是让臣女回乐府司养伤吧……”
“呵,为何?”男子停住脚步,转身问道。
“藏娇阁……深藏心中的娇娥……苏荔虽任性了些,但这点自知之明,却还是有的。”一室氤氲的雾气中,女子低眸,泪光隐隐,“况且……臣女也不想见圣上龙颜不悦。”君千玦薄唇微勾,深藏心中的娇娥?
哼,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子,无人配提起。
“倒是不知道,苏小姐这般善解人意……不过,你体内寒毒,入髓已深,只有藏娇阁的玉液池水可缓解。”君千玦压下不耐。
“寒毒?”苏莉皱眉。
“太医说苏小姐体弱,又着薄衫于大雪之夜在乱石林中冻了一夜,寒气入体,十分棘手。”耐着性子,天子解释。
苏莉敛眉,太医竟说自己是因为在雪地里冻成这样的?
要知道自己的寒症,可是冬至之前就已有端倪,那一夜大雪急冻,不过是加重了自己的症状罢了。
看来自己猜的不错,她身体真正的毛病,确实连太医都瞧不出来。
只是,所有的忧虑,无人可诉的苏莉,唯有压在心上。
面上却还要装出一派烂漫,扬眉羞涩道,“臣女的死活……皇上果然这般在意?”
在意?
对你这样的女人?
君千玦微怔,这个少女,果然天真至此?
所以,自己的弟弟,其实是折在她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一根筋般的傻气性情之下?
至此,男子眸色一冷,扬唇道,“是相国苦苦相求,自请罚俸三年,换你玉液池养伤。”况且,自己也不能让她真的死了。
…………
女子眨巴着雾蒙蒙的墨眸,整个慢了三拍才道,“哦,这样啊,苏荔又拖父亲后腿了……”
显然,女子反应平平,令君千玦很是不悦。
“不仅如此,虽说昭仪害你在前,但你未等官判,擅自行凶,亦要论罪,相国为免你皮肉之苦,自请代女受过,领了你的一百刑杖。”
刑杖一百?
苏久承一个文弱书生,杖一百虽不会要了他的命,但这一顿下去,也够呛了。
“可刑过了?”苏莉皱眉。
“自然……如今相国应是回府修养了。”
“圣上,臣女犯事,怎可降罚于他人。”你们这也太随便了!
看到女子急的绷不住了,君千玦心情稍快,悠悠道,“养不教,父之过……父代子过,自然有法可循。”
女子垂眸,握了握拳,没有说话。
这反应,终于令君千玦满意了——本来就是,世人都负重而行,你凭什么没心没肺!
下一瞬,却听女子信誓旦旦道,“我要赶紧养好身体,不能动不动就晕了,这样,下一次,就没人能够自作主张,代我受过了!”
还嫌不够,玉液池中的女子挥了挥拳,自我感觉良好道,“嗯,像我这样的奇女子,必然是要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没人可以玷污我的荣耀!”
第一次,俊美无俦的天子,当场就斯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