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莉如愿被“请”进了宣室殿中。
内室之中,一灯如豆。
那个听说已经“睡了”的男子,也并不在睡觉。
他的面前,有堆成山的疏奏,而他披着玄色的薄裘,正伏案专心批阅着这一摞厚厚的奏折。
“听说,你来找朕……嗯……一起睡觉?”君千玦并未抬头,手下朱笔,也依然在一份奏疏上疾书着。
“是啊,我都等不及了。”女子嘴角上扬,随口答道。
在天子面前自称“我”已是不敬,而且话虽还是那样“不正经”的话,但语气……不是以往的娇羞、热烈或是小心翼翼中的任何一种。
女子的语气,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冷嘲,或者说是……满不在乎。
君千玦抬眸。
只见女子身姿亭亭的端立案前,依然是美人如玉,颜色倾城,但那一双黑曜石的眸子,怎么看,怎么向外迸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而她,似乎也毫不掩饰这一点。
君千玦打量着女子,眸中微凝,良久才缓缓道,“这狐氅,十分配你。”
感受着药浴积累的温度消耗完毕之后,身体深处又在横冲直撞的寒意,苏莉邪邪一笑,“相信我,脱了这狐氅,我会十分配您。”
远远侍立一旁的赵云秀早已听不下去,耳面上都微有些红。
这个女人……是在赤裸裸的自荐枕席么?
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
她的眼神里,没有柔情蜜意,有的,倒似乎是想将人狠削一顿的隐隐愤懑。
这个女人,窈窕纤细的身体之中,似是强压着一股巨大而冷冷的怒意。
君千玦似是来的兴致,搁下了朱笔,自案后起身。
俊美的面孔,修长的身体,君千玦绕过案牍,缓步向到女子身前。
女子抬眸,亦不闪不避的看着他……不,更确切的说,是“瞪”着他。
“云秀,你且下去吧。”说话间,天子却仍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
赵云秀微怔了怔,而后,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面上掠过些许尴尬,“属下告退。”
炭火正旺的内殿之中,顿时只剩了这一对孤男寡女……
女子颜如舜华,男子尊贵无双。
两两凝视之间。
狐氅内侧,苏莉的手微微动了动。
她看着君千玦那张完美到无一丝缺憾的面孔,心胸之中,极致的寒气和怒意,悄然发酵。
青阳、君千玦……你们这些所谓的“强者”,到底凭什么随意左右我本自由的生命!
女子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她想看看,等她将男子那张面皮刮的高高肿起,他还如何保持这副永远波澜不兴、高高在上的神祗模样!
女子的眸底隐隐跃动着火苗,她看着男子的神情,“一往而深”,似乎已等不及,想拥他入怀。
君千玦兴味的盯着女子的眸子,竟是蓦然有些沉醉---因为他似乎在里面看到了痛苦、挣扎和怨恨。
这一刻,面前这个叫苏荔的女子,竟让他觉得如初见般陌生。
君千玦缓缓向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缩短。
君千玦,大变态,如果自己真的“死定了”,那必须找你泄泄愤啊!
想到这,苏莉眉眼弯弯,垂下的手掌,开始“摩拳擦掌”的兴奋起来,甚至,不自觉的聚起了体内尚存的真气。
忽而,一道如魅的黑影窜入室内,狂风一般绕过苏莉,直袭向她对面中门大开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