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久,扬州知府忽然被摇醒了,只见他妻子在他面前,示意他噤声不要说话,指着马车帘子外。小妾则是一脸惊恐,用双手紧紧盖住自己嘴巴,双眼含泪。
扬州知府马上觉察出不妥,他听见外面传出喊杀声,吵闹声,但马车却一直在动,显示还在前进。“难道真的有乱民?”他心想,透过帘子往外一看,却让他神魂直冒,惊恐不已。
外面地面平整,大道两旁有店铺民居,扬州知府一看便知道这里是扬州城里!而地面上有不少血迹尸体,定睛一看,便能看出是原来的扬州守军。
更重要的是,在扬州知府视线里,一个个军容整齐、面貌恐怖的尸鬼正在外面巡逻!
“扬州城陷落了?自己被带回扬州城了?”没等扬州知府想清楚,马车就已经停了。
他一个大男人吓得跟妻子抱在一起。
很快,外面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将他带出来吧。”
马车帘子被掀开,一瘸一瘸的张队正看着扬州知府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然后手臂猛地一拉,在后者的惊呼中,直接将又壮又高的扬州知府扔了出去!
啪!
肉体撞到地上的感觉十分疼痛,扬州知府整个人倒在石板地上,不一会儿就认出这里是柳兰大街前的空地。
一般而来,这里同时也充当着扬州城处斩犯人的法场。而现在,法场上一边是毫无惧色的扬州城民众,另一边却是一个个面目可憎的尸鬼士兵!
“扬州知府,吴之荣?”
吴之荣转过头,看见一老一将一少看着自己,三人皆是正常面目,然而老者、将军脸色苍白,不似活人,唯有少年犹有血色,手里抓着一个卤鸡腿在啃,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少年,即是梅森,他指着法场上的高台,说道:“吴大人,你的同僚等你很久了。”
吴之荣转过头去,发现高台上被绑着的犯人正是其他已经逃跑的官吏!吴之荣如遭雷霆,喃喃不能言语,猛地转过头去,看着张队正说道:“你,你!你明明是大清官兵,为何要投靠这群死人!”
“谁说我是大清官兵?”张队正脸上的傻笑已经褪去,露出一张严肃的脸孔,转过头看着史可法,忽然跪下叩头:
“张成拜见史公!张成无脸再见史公,希望献上吴贼的颈上人头,能减少张某身上的一分罪孽。”
史可法安慰道:“张成,你当初为了活着,不肯投靠清军,宁愿藏在污脏之中,足以见你忠心,何罪之有?不必叩头,你是我史某的兵,就再也不需要叩头了!”
“是!”张成大喝一声,猛地站起来。
吴之荣傻乎乎地看着这一切,这时候他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道:“陈守将也背叛了?”
“不,他是天地会的暗子,台湾郑家为了向我们示好,主动启动了这枚棋子。”梅森说道,“吴大人,为了能光明正大杀你,我们可费了不少功夫。”
说着,梅森转过头,笑着跟史可法说道:“史公,我终于明白你当初在等什么了。”
梅森又问吴之荣:“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我们不攻打扬州城?”
吴之荣点点头,他的确不明白。
“因为我在等,”史可法说道,“我在等扬州城内响应我们的人。”
吴之荣说:“你在等内应开门?”
史可法摇摇头,“城门对于我和吴将军而言,不过是瞬息之事。反而是将你们这些官员抓住才是难点,若是你们跑得快,我们根本追不上。”
“所以,才要等愿意追踪抓住你们这些官员的仁人义士。如果整个扬州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