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家的宝贝不少。”
“嗯,有两幅张大千的画,还有几幅古人的字。”启功先生笑了笑。
王耀微微挑眉“先生跟张大千大师应该很熟吧。”
“嗯,当年一起挨批的情谊。”启功先生轻笑。
王耀心中一跳,沉声问道“先生也受过苦?”
“没吃过多少苦,我帽子摘得早。”启功先生笑了笑,语气听不出是异样。
“只要是跟文化沾边的,都受过罪。”徐峰叹息道。
“那不能叫受罪,只能说是考验。”启功先生笑道“若是那点考验都经受不住,怎配圣贤书?”
“先生听说过张伯驹吗?”王耀问道。
启功先生手一抖“当然,他当年捐赠的几幅画,都是我亲自鉴赏的,可惜。”
启功先生这声可惜有些耐人寻味。
“怎么突然提到张先生了?”启功先生问道。
“我遇见了一位张先生的故人。”王耀抿了抿嘴角“他是张先生的徒弟。”
“当真?”启功先生惊愕的抬起头,脸上的眼镜滑落道鼻翼上。
“应该是真的,他留有很多张先生的遗留。”王耀挑了两张纸,仔细对比之后选了一张,铺在玻璃桌上,开始用刷子刷浆糊水。
“这太让人惊讶了。”启功先生扶了扶眼镜,继续刷画“现在他在哪?”
“被我接到杭城了,我想把张先生的那些遗留整理出来。”王耀看了眼启功先生。
“我手头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如果你不急着回去,跟我一起。”启功先生沉声说道。
王耀一喜,老早之前大先生就跟王耀提过,如果有启功先生帮忙,这些资料整理起来会更加容易一些,因为作为另外的皇族遗孤,启功先生对于张伯驹更加了解,而且在史学造诣上,启功先生可担得起大师二字。
“那正好,小耀留在您这里还有些事情做。”徐峰笑了笑。
“嗯?小耀不是在跟你学戏吗?”启功先生疑惑的问道。
“他受了点伤,我准备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徐峰笑道。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你们这群年轻人。”启功先生无奈的摇摇头。
刷画是一件技术活,太湿,太干都不行,而且因为《梅花卷》年头太久了,要慢慢的将里面的夹宣和命纸刷开,手法和力道都需要经验。
王耀观察着启功先生刷画时的神情,虽然嘴上在跟他们先聊着,但是先生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画,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影响了,而且眼神里除了专注之外,更多的是欣喜。
一种看着珍爱之物的欣喜。
“感觉差不多了。”启功先生停下动作,蹲下身子平时着画轴。
王耀也蹲下,认真的看着被浆糊水浸湿的画轴,能看到一些细微的蹊跷,那里就是上一位装裱师留的‘活路’。
在活路上揭画,是最安全的。
因为如果上一位装裱师傅是从右往左裱,而你从左往右揭开的话,很容易出现撕坏的现象,这是物理对抗关系。
“在这儿。”王耀在左下角找到了‘活路’。
“还是年轻人眼神好。”启功先生笑着称赞了一句“你来?”
“别了,还是您来吧。”王耀赶紧推脱。
启功先生笑了笑,搓了搓手,神情无比专注,慢慢用刷子在‘活路’上拍打,肉眼可见的第一层画纸开始慢慢脱皮。
启功先生用镊子把起翘的纸脚捏起,然后用手指夹住,捏了捏,慢慢揭开。
王耀压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