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武庄布置的很喜庆。
俞显一身绯红,全身每一处都被丫鬟细心打扮好,严格按照礼制穿戴。
他端坐在大堂前,对桌上名贵的点心无动于衷。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穿上这身衣服,什么色调的衣服都会让他感到别扭,只有黑袍才会让他觉得合身。
他以前一定没有穿过这种衣服,想都没有想过;这样才能解释他现在为什么这么茫然。
武振威是个气派的人,朋友自然不会少,他要半日之内把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宴请过来,一点都不难。
崇武庄也很气派,容纳上百位宾客都显得小气。
很多人过来只是带上重礼聊表心意,没有留下,因为有资格在崇武庄席位入坐的人不多。
赵一坤死了在金陵城也是件传开的大事,来往的宾客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都知道是大堂前这位年轻人杀的。
至于年轻人叫什么,什么来历,对他们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这场婚礼,本身就没有婚礼的意义。
夜色将近了,宾客都入座席位,席面摆的很宽,崇武庄的少侠们亲自上来端碗,每一道菜肴都别具匠心,彰显着崇武庄的气派。
贵客们只是进来的时候,面露喜色跟殿前大座上的武振威贺喜。
开席之后,各自都只是有礼有节的品着菜肴,偶尔小酌一杯美酒,连评点菜肴的言论都没有。
一百多位贵客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场面静的离谱。
府外走进来一个人。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连碗筷磕碰的声音都没有发出,生怕失了礼数。
似乎只要这个人站着,就没有人敢坐着。
只有俞显和武振威还坐着。
武振威的眉毛已经抬了起来,俞显可以感觉到他的内息不稳定。
俞显开始打量这个走进来的人。
这是个中年男子,他的神情冷漠,面容俊伟至极,一身云色长袍,一尘不染。
他握剑的大拇指上戴着厚重青玉扳指,最上等的成色,腰间悬着一块白龙玉。
俞显还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常喜。
常喜跟在这个人后面,进了府门后,他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下跪是一件丧失尊严的事,常喜是一个自傲的人,可他此刻却是心甘情愿的跪下来。
他看起来非但不觉得可耻,反倒像是在做着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跪的很诚恳,神情很专一,像是在做着一件最为神圣的事情。
他双手捧着一柄剑。
剑鞘雕着绝美的流云纹络,鞘身镶嵌星辰般的宝石,每一颗都堪称当世珍宝。
俞显想起来了,常喜也是这身打扮,但常喜的气派不足这人的十分之一。
这人的气派已经足到让席位上一百多位来历不凡的贵客仰望。
席位上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也没有人敢乱动一下。
江湖人都知道,这位的剑,已经有很多年没出鞘。
这把剑每出鞘一次,都是一次传奇故事。
“都回去吧。”
中年男子开口了,他年龄已经不小,但他的声音很年轻,很有磁性。
席位上一百多位贵客都朝着武振威抱了一拳,陆续从侧门离开崇武庄。
“元长风,今天是崇武庄办喜事的日子,你带剑过来,是什么意思?”
武振威的眼神变得凌厉,盯着府门前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