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霜雨过后,青山平添几分雪白。
天涯山显得更为寂寥了,这里人烟稀少,山内只有偶尔进山砍柴的村夫。
俞显从山脚一路走上,也遇上了两位樵夫,从他们口中,了解到天涯山顶有一座简陋木房,里面住着一位古怪的男子。
这位男子许多年不曾下山,连食物都是取自山中野兽。
俞显并没有去往山顶,而是去到了山腰上的一处溪流。
樵夫告诉了他,每天一大早,这位古怪男子就会带着一柄古旧的剑,去往溪流洗剑,一洗就是一个早上,多年都是如此,所以要找他,就要去到山腰溪流。
这处溪流很清澈,可见幼小鱼儿在水中游,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干净自然的水气。
山林中时而传来鸟鸣,一路伴随野花芬芳,俞显感觉到此处还真是雅致幽静的好地方。
沿着溪流走了半个时辰,俞显在一处小谭边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一位面容沧桑的中年人,正神情专注的擦洗着手中的剑。
中年人穿着破旧的灰布衫,衣服上缝缝补补,还起了许多皱痕,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可衣服的主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还是把它洗得干干净净,很整齐的穿在身上。
中年人打扮看起来很落魄,可他整个人却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令人不敢小视。
他深邃的眼睛中有着自信光芒,虽然胡须都未曾清理,满脸沧桑遍布,但人还是显得年轻。
这种年轻是来源于内心的,更多的是来源于他的剑。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可以惹人注目的东西,可他手中的剑,却令人看一样就再难以忘记。
深灰色的剑,三尺长短,剑身像是遍布着斑驳锈迹,却透着耀人眼珠的锋芒。
俞显知道,那不是锈迹,是剑铸造出来就携带的精细纹路,之所以会有着斑驳锈迹的灰色,是因为它饮过无数鲜血,烙下深深印痕。
“丁绝?”
中年人抬起了头,把目光看向俞显,他的眼睛就像剑锋一样锐利,盯得人生出寒意。
“你找错人了。”
中年人敛去锐利目光,整个人变得平淡无奇,和落魄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他也只有眼神和剑,体现着与众不同。
他摇了摇头,从溪流中收回剑,藏入剑鞘,缓缓转身离去。
“我是可能找错人,但绝不会找错剑。”俞显道,“也只有染血无数的惊绝剑,才需要每日洗剑敛去血腥。”
灰衣身形停住片刻,随即又向远方步去。
俞显道:“剑身的血腥味可以洗去,但它在世间留下过的痕迹,却是洗不去。”
“你说的对,有些东西永远都洗不去。”
中年人转过了身,再次散出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俞显。
“看起来你像真的只是归隐在天涯山,不再问世事。”俞显说道。
“如你所说,那也只是看起来像是。”丁绝说道。
俞显道:“不管季广把你放在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你这颗棋子终究是没用了。”
“你上了天涯山,自然是没用了。”丁绝笑了起来,“你是俞显?”
“是”
丁绝正色问道:“听闻你用十步剑杀了元长风,是真的?”
“不是真的。”俞显道,“我的剑输给了他。”
丁绝问道:“你的剑输给了他,又从何来的底气来找上我?”
俞显道:“那你也应该知道,天锋是死在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