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恐惧的人或物恐怕不是很多,显然,这个什么‘望乡丸’就是一个,而那个老头子只怕就是李奔雷吧,同时不禁心中一寒,想来自己对李奔雷了解的还是太少。
半晌过后,李冰玉似是对到底杀还是不杀任飘萍仍举棋不定,而一旁的花无叶显然已是不耐烦,催道:“三姐,你几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李冰玉抬眼掠过花无叶,又低头苦苦思索。
花无叶无奈转过头看任飘萍,躺在地上的任飘萍笑,那笑竟是为斗笠之下花无叶的眼所看不懂的,因为花无叶眼中的任飘萍的笑似乎分明在说:你这个小丑!是啊,一个全身多处被点了重穴的人而且正在等候被决定生与死的人的脸怎么会有这般的笑容呢?
……
龙山和虎山本来就相拒不远,而且一路上较为平坦,是以当李冰玉的那一曲《钗头凤》直冲九霄时,马上的绿衣女子似是心中一紧,因为她知道那个琵琶声响起的地方正是任飘萍要去的地方,那个他心中的天堂。
当下绿衣女子快马加鞭,直向茅屋那边疾奔而去,而她身后五百多米远处的白衣女子的白色面纱之后的一双眼已是晶莹。
白衣女子自然是欧阳小蝶,绿衣女子正是欧阳尚晴。
欧阳小蝶勒马,勒马不是因为她听到了李冰玉的琵琶声,毕竟距离还是有些太远,而是因为她离屏儿越远就越想念屏儿,就如同她距离任飘萍越远越是想念任飘萍。
欧阳小蝶轻轻催赶胯下黑马,马慢腾腾地迈开了四蹄,缓缓而行,不禁心道:也许距离越远越会思念一个人,也许太远才会忘记一个人的缺点,反倒是念起一个人太多太多的优点,而正是太近近到抬眼闭眼无论衣食住行都在一起时,反而会凭空生出许多厌烦。
忽然欧阳小蝶想起了赵宏云、那个她原本一想起就会深恶痛绝到要呕吐的赵宏云、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赵宏云,似乎突然之间没有那么的令人生厌,似乎还有些可爱。
欧阳尚晴的马越跑越快,而欧阳小蝶的马越走越慢。
欧阳小蝶甚至想到她和赵宏云的新婚之夜,甚至想到许许多多这一生只有她和赵宏云两人才有的那个世界……欧阳小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忽然会想到这些,她开始有些讨厌自己,她,摇头,猛烈摇头,却是险些摇掉斗笠,欧阳小蝶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是一个出家之人,于是更恨自己……狠,猛拍马,马负痛狂奔。
……
看着任飘萍的笑,花无叶凭在无形中有一丝疑问也有一丝恐惧,低沉的声音道:“你在嘲笑老夫?!”
任飘萍张口似是在说些什么,却是无声,花无叶这才想起自己适才点了任飘萍的哑穴,他实在是有些想知道任飘萍的这脑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遂解开任飘萍的哑穴,任飘萍笑道:“谈不上嘲笑,只是可怜而已?”
花无叶更是不懂,怒道:“可怜?”
任飘萍道:“一个人若是无情岂不是一具活僵尸,行尸走肉而已!”
花无叶不屑一笑道:“年轻人,自古多情空余恨,无情便可无欲,无欲则刚!”
任飘萍眼神茫然一闪而过,道:“可是这世上到底又有几人可以做到无欲呢?况且做到无刚还是有欲,因为无刚就是你的欲望!”
花无叶忽然无语,任飘萍和李冰玉也是同时竖起耳朵,因为欧阳尚晴胯下黑马一声更比一声急的马蹄声显然已是踏在三人的六耳中。
欧阳尚晴立于茅屋之外,篱笆内任飘萍的祥云马显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可是没有了琵琶声的四周太过安静,欧阳尚晴四下望着走进小院,静静地打量着祥云马,良久,转身轻轻推开门扉,暗淡的屋内正中间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