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浚站的最是靠前,此时看的分外的清楚。
看到何远的手稿,整个人如当头挨了一棒一样,顿时就懵了。
诗自己望尘莫及,字自己连尘都望不上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口中喃喃自语,目光渐渐涣散,忽然之间咦地一声蹦了起来,嘻嘻哈哈地在人群中笑闹起来。
“我赢了!嘻嘻——我才是金陵第一大才子!”
“嘻嘻——我要当解元了!”
……
所有不由呆了。没成想这厮忽然凑到了邱千里面前,一伸手就捞住了邱千里的胡子。得意地大笑起来,“何远,你死定了,得罪了我们梁家,你死定了……”
这人竟是一时气急攻心,疯癫了!
人群中顿时大乱,跟随而来的几位梁府的下人直接就吓哭了。邱千里也给吓傻了,如果不是隔着桌子,差点就被梁浚给扯个跟头。但这样就更惨了,被扯地伸着脖子,扭着头,嗳哟嗳哟只叫唤。其余三位也不由傻眼,一时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如何处理。
梁浚这小子不知哪里来的那股子邪劲,死死地拽住老头的胡子,就是不肯松手,任凭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就是掰不开。
大家伙投鼠忌器,也不敢下狠手,毕竟老先生的胡子在梁浚手中呢,再说梁浚乃是金陵府梁家的公子,大家多多少少有点顾忌。
老头被扯的太惨了!
一大把年纪了,被扯的眼泪都下来了。
何远真是有些不忍落了。
他气沉丹田,大喝一声,都让开。
人们不由一愕,但这厮刚才光芒太盛,大家还是下意识地让开了。只剩下梁府的几个下人,一脸紧张地看着何远。
“你,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这可是梁府的公子,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动不动就梁府梁府,你怎么不让他把爹顶在脑门上出门啊!滚一边去,不然我告诉你,你再挡我一会,你家公子就真疯了。”
何远一脸的不耐烦,一副你愿意让不让,不让开我就走人的架势。几个下人顿时就懵了,一时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眼睛只望自家公子脸上瞄。但梁浚这会儿正扯着邱千里的胡子发狠呢,哪里还管什么下人上人……
“都让开。”
李清秋毕竟是宁王客卿,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冲着几位梁府的下人沉声喝道。见李清秋发话,几位下人才迟疑着让开道路。
“他这是气急攻心,痰迷心窍,必须立刻救治。”
何远一边往前走,一边冲四位宿儒解释道。这是这里身份地位最高的四位,不解释下一步的行动不好开展。
“韩兄弟,分开他们。”
何远冲韩世忠一挥手,韩世忠虽然心中疑惑,还是上前抓住了梁浚的手腕,一扣脉门,梁浚的手顿时就松开了,邱千里被这小子扯的腰都闪着了,嗳哟嗳哟地被人们架着坐到一边去了。可怜见的,精心留了那么多年的胡须,临到老了,却被这厮给揪了个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急病还需猛药医,这种症状,必须一口气打通他的心脉,否则这疯癫之症恐怕就过不来了。还请几位帮忙搭把手,按住他的四肢。”
何远面色很严肃,神情很认真,态度很诚恳。
大家伙深以为然,自然有跟梁浚平时相熟的几位书生上来帮忙按住了梁浚的四肢,不让他乱动。
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何远不慌不忙地脱下自己的鞋子,然后高高举起,抡圆了,冲着梁浚的脸便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