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未能阻止齐人西进的步伐,而齐人也没有实现与河南人联手攻打京畿之目标,双方心情都不好,不仅仅是遗憾和失望,更多的则是源自对未来局势的悲观预测。
李风云带着豪帅们客客气气地送走了瓦岗人,他表现得很决绝,自始至终都没有给翟让、单雄信和徐世勣以任何可以与自己私下接触的机会,而翟让等人虽然从这种生疏和隔阂中察觉到李风云对他们的冷淡,但显然李风云留有余地,并没有与河南人为敌的意思。然而,目前以翟让为代表的河南地方势力并不具备决定自己命运的条件,他们的命运掌握在以荥阳郑氏为首的河南贵族集团的手上,若河南贵族集团决心与关陇人联手打击义军联盟,则双方必然要兵戈相见。
送走翟让三人后,豪帅们回到帅帐,对河南人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甚至至今还对东都抱有幻想的幼稚之举大为不满。
“河南人会不会与我们为敌?”袁安忧心忡忡地提出了一个让众人十分不安的问题。如果河南地方势力与官府合作,与东都合作,与义军联盟为敌,则必然对联盟的西征造成重大阻碍。
“翟让今天既然来了,并且拿荥阳郑氏来威胁我们,可见局势的发展对我们来说并不乐观。”孟海公眉头紧锁,叹了口气,“河南局势自去年水患之后就持续恶劣,今年再遭旱灾,局势恶化速度骤然加快,而这么长时间以来,荥阳郑氏却始终没有拿出什么有力措施来缓解和改善河南危局,这是为什么?河南局势恶化,荥阳郑氏首当其冲,其利益损失难以估量,按道理他们早该出手力挽狂澜了。”孟海公摇了摇头,目露疑惑之色。
众人表情凝重,各怀心思,对势力庞大的荥阳郑氏非常忌惮。西征如果继续下去,必然杀进荥阳,而郑氏本堂就在荥阳,这等于杀到这个山东五大豪门之一的家门口,荥阳郑氏不可能没有反应。荥阳郑氏的实力深不可测,正处在成长初期的义军联盟难以望其项背,根本无力与其抗衡。
“明公,俺听说去年白马劫狱大案,就是你和翟让、单雄信所为,不知是否属实?”徐师仁抬头望向李风云,笑着问道。
李风云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你们应该是生死之交了?”
李风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翟让今天来,应该是想与你私下商谈,但你没有给他机会。”徐师仁稍加沉吟后,追问道,“明公为何故意疏远翟让?翟让突然拿出荥阳郑氏来威胁我们,是不是想对你有所暗示?”
“某对于翟让来说,不仅是个陌生人,还是个大祸患。”李风云回答道,“白马劫狱一案,劫的是翟让,某不过适逢其会,幸运的是,某侥幸跟在翟让后面逃了出来,然后某便在翟让的授意下,去了芒砀山。”
帐内众人静静聆听,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李风云讲述他个人的故事。
“某早在瓦亭就劝说翟让举旗起事,但他坚决拒绝。”李风云轻轻摇头,目露不屑之色,“他不愿造反,某逼他也没用。道不相同不相为谋,就算有生死之情,此刻也难免产生隔阂和矛盾。某一直认为,翟让之所以不愿举旗,不愿公开造反,与荥阳郑氏没有直接关系,其真正原因是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他牵挂的东西太多了。”
徐师仁暗自叹息,感同身受,自己何尝想造反?自己牵挂的东西不也是太多太多吗?
“大总管因何断定,翟让不愿举旗起事,与荥阳郑氏没有直接关系?”霍小汉性情急躁,忍不住开口问道,“翟让今日来此,拿荥阳郑氏来威胁我们,十有八九便是来自荥阳郑氏的授意,大总管以为呢?”
李风云摇了摇手,“从东都的政局来说,所有矛盾和冲突实际上都围绕着改革而产生。山东人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