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贺屯河暗自苦叹,不知如何回答,“还有五百控弦在东岸,我已下达命令,要求他们火速撤离,务必于黄昏前渡河而来与我会合。”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孟坝状若疯狂,破口大骂。奚王府竟然见死不救,竟然任由鬼方自生自灭,辱纥王部有今日劫难,都是拜奚王府所赐。
莫贺屯河看到孟坝气疯了,担心此事传开影响军心,急忙劝阻,“辱纥王部还有你,还有这一千余骑,还有远征在外的军队,所以此次虽然损失惨重,大伤元气,但当务之急不是报仇雪恨,而是要保全将士们的性命。你必须忍,必须以最快速度撤回奚王府,这才是眼前的重点,切莫意气用事,本末倒置。”
“走!去奚王府!”孟坝就像一头失控的猛兽,瞪大一双血红的眼珠子,振臂狂呼,“去奚王府!”
奚族军队继续逃亡,但中土人的追击速度非常快,午时过后,中土马军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奚族斥候的视线内,而依照中土人如此快的追击速度,奚族军队黄昏前肯定要全军覆没。
双方一逃一追一前一后,咬得很紧,而中土马军似乎有意消耗奚族军队的力量,保持着一个威胁较大的距离,始终逼着奚族军队不敢停下脚步,这样下去,奚族军队势必力竭而亡。
就在生死存亡之刻,之前活跃在索头水东岸的奚族五百斥候飞马赶到,双方会合,实力大增,但同时也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中土数万大军刚刚拿下鬼方城不久就开始集结,并于午时过后急速南下,沿着索头水东岸直杀奚王府。
形势很明显,精疲力竭的奚族军队如果选择捷径,沿着索头水东岸小道撤回奚王府,必然会遭到中土马军的围杀,因为中土马军的任务就是为他们的主力大军南下奚王府开道,所有阻碍都将在他们的铁蹄下化作齑粉。
“我们不过河了,直接走西岸大道。”孟坝毫不犹豫,当机立断。
莫贺屯河神情凝重,沉思不语。鬼方失陷的消息已经送往奚王府,虽然索头水西岸大道上的驿站都给敌军摧毁,但东岸小道上所设的关卡还在,信使到了关卡就换马,日夜不停风驰电挚,明天天亮前肯定可以送到奚王府,如此奚王府便能提前做好防守准备,而辱纥王部的残军和斥候军的任务也就剩下一个,那就是生存。
以目前状况来说,斥候军如果独自逃生绝对不成问题,但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扔下辱纥王部的残军,毕竟他们就算全军覆没了,最后也还能逃走几个,而这其中的任何一个只要报讯于远征撤回的辱纥王部的主力军队,则双方之间的生死大仇就算结下了,这对莫贺弗部不利,所以莫贺屯河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暂时与辱纥王部并肩作战。
“中土马军就在我们后面,近在咫尺,如果不过河,不走东岸,我们如何甩开敌人的追杀?”莫贺屯河迟疑不决。
“追杀我们的只是中土马军一部,其马军主力肯定在东岸,肯定在中土南下大军的前面开道,而以我们目前力量根本不是中土主力马军的对手,所以我们没有选择,只能走西岸大道。”
莫贺屯河稍加所思后,点点头,同意孟坝的推测。如果从后面追杀而来的敌人只是中土马军的一小部分,在兵力上并没有较大优势,那么当然不会贸然发动攻击,以免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还付出惨重代价,如此便可估猜到他们紧追不舍的主要目的可能就是牵制,延缓自己的撤退速度,自己这边好歹也有两千余骑,如果抢在中土大军包围方城之前撤回奚王府,必然有利于奚族坚守城池。假如这一推测成立,走西岸大道反而生机更大,虽然最终难免一战,但这一仗的主动权在自己手上,自己可以将计就计,先放慢撤退速度,利用有限的时间恢复体力,等到体力恢复,再突然加快速度,把敌人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