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打击,东都威权就此轰然崩塌。
大业五年春中土西征,灭吐谷浑,臣服西域诸国,开疆五个郡,给圣主和中枢带来了巨大荣耀和武功,新建的东都威权也因此而达到一个崭新巅峰,但好景不长,仅仅过了四年多时间,去年,也就是大业九年秋,这五个郡得而复失,荣耀变成了耻辱,开疆武功烟消云散,建立在开疆武功上的东都威权也霎那倾覆,这直接把圣主和中枢推进了无底深渊。
对圣主和中枢来说,力挽狂澜的前提是需要无上威权,没有威权就无法号令天下,当然也就没办法拯救危局,所以当安东剧变之后,圣主和中枢立即全力招抚,试图以开疆安东的武功来拯救威权,重建无上威权。
然而,安东不是中土卫府军打下来的,攻打安东的决策也不是圣主和中枢制定的,因此即便招抚成功,即便拿到了开疆安东的武功,这个武功也不是很大,能够发挥的作用亦是有限,可以阻止威权的持续坠落,但肯定无法把威权恢复到坠落前的高度。威权不足,肯定镇制不了西京,解决不了两京斗争,稳定不了国内政局,亦无法确保打赢南北战争,而南北战争是圣主和中枢的最后“救命稻草”,打赢了,武功就有了,威权亦能重建,反之,即便打个平手,守住了长城防线,阻止了突厥人的入侵,战绩亦是平平,武功就别提了,重建维权亦成一句空话。
怎么办?目前局势下,唯一办法就是雪耻,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虽然功过相抵,没有武功可拿,但对中央威权的修补和恢复还是有一定帮助。
现在圣主和中枢最大的耻辱就是丢掉了西疆五个郡,若要雪耻,就要再次西征,夺回五个郡,但这是不可能的,首先外部条件不具备,当年西突厥和铁勒打得两败俱伤,自顾不暇,根本顾及不到吐谷浑和西域诸国,结果给了中土开疆拓土的机会,如今西突厥早已击败铁勒,又实际控制了西域,可以给吐谷浑有力支援;其次内部条件也不具备,当年两京政局稳定,国内形势大好,国力强盛,兵精粮足,如今两京已经决裂,国内叛乱迭起,国力因东征连续失利而大损,卫府军更是在东征战场上阵亡了近二十万精锐,元气大伤;再次时间也不允许,西征难度远远大于东征,需要精心准备,没有两三年时间根本不行,但突厥人不会给中土这么长时间,趁你病要你命,突厥人不会错失良机。
如此一来,圣主和中枢只有继续东征了,以高句丽的灭亡来洗刷自己在东征战场上的两次失利之耻。现在东征大军都在辽东,为东征准备的粮草武器也大量囤积于幽燕、辽西和辽东等地,另外高句丽惨遭两年战争烽火后已奄奄一息苟延残喘,只要中土大军再来一次冲锋,高句丽必亡,如此稳操胜券的一战,焉能不打?
陈瑞总算看清了圣主和中枢所处的政治困境。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现在不论谁做在圣主的位置上,都没有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即便向保守派妥协,甚至终止中央集权改革,清算改革派,把改革派赶出朝堂,最终结果是什么?最终结果就是圣主把自己玩完了,甚至亡国。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行险一搏,与保守派战斗到底,毕竟中土统一后国力强大,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在南北战争中坚守长城,御敌于国门之外,不打败仗,不让威权再遭致命打击,不动摇国祚根基,安全度过眼前最大危机,圣主和改革派就能腾出手来集中力量解决“内忧”,到那时就算爆发内战又如何?只要没有外患,不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不需要两线作战,圣主和改革派就无所畏惧。
“我们参加第三次东征,风险很大,可能有去无回。”陈瑞望着李风云,忧心忡忡地说道,“明公有何对策?”
李风云想了一下,问道,“在你看来,第三次东征胜券在握?”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