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先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口俗称上座。二婶为了讨好陶公子,居然要把徐茂先赶走。
自从二婶进来之后,那神神叨叨的样子,雅婧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后来听老娘与她在门口的对话,基本上猜到了她们的用意。
在给自己做媒呢?看到那个麻脸的跛子,郁雅婧就有一种自尽的冲动。
她很怀疑,二叔和二婶的眼睛是不是长在脚后跟了,要不怎么就看不出对方是个麻脸加跛子?明摆着欺辱人嘛?为什么就不介绍给他们家秀娟呢?
因此,二婶说这话的时候,雅婧就立刻站起来,气道:“茂先……”
话还没说完,徐茂先就朝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就看到他笑嘻嘻地站起来,道:“雅婧,你们家里还设了残障专座吗?”
一句话,顿时把三个人都气得连肺都要炸了。徐茂先这是存心揭人家的短呢!
陶公子变了变脸色,硬生生地没有去坐徐茂先刚才坐的地方,黑着脸道:“无妨,我坐哪里都一样。”
二婶朝徐茂先看了眼,心道,你这年轻人也太不识相了。不行,得找个机会收拾他一下。
雅婧娘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徐知縣还真幽默。要是雅婧能跟他长久就好了,只可惜,雅婧未必配得上人家。
想到这里,雅婧娘心里又是一阵黯然,也就不动声色去做饭菜了。
阴暗的屋子里,大家都保持着沉默,陶公子掏出烟丝,大大咧咧摆地桌上,是一套名贵的烟具。刚才徐茂先说过的话,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扔了烟丝过来。“这位兄弟,在哪里高就啊?”
徐茂先还没有答话,二婶就接了句,装腔作势道:“让我猜猜吧!小伙子肯定是给衙门驾车的,对吧!你这样官车私用,就不怕大人知道了收拾你。”
“二婶真是好眼力,这都能让你看出来。”徐茂先笑笑,朝雅婧使了个眼色。雅婧就抿着嘴在那里笑了。
陶公子看到雅婧灿烂的笑容,顿时就心猿意马起来,暗暗誓:“一定要搞到这个女子。”他看郁雅婧的时候,感觉连魂都要散了。
二叔也接了句:“驾车也不错,好歹也有个正当营生。”为了讨好陶公子,打击徐茂先,二叔就笑着道:“你叫茂先是吧!陶公子的舅舅是府巡检司的熊卫忠,熊郎中!既然你是雅婧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陶公子帮忙,他这人很有面子的。”
言下之意,刚才的事不跟你小子计较了,以后你就识相点,人家陶公子看中雅婧了,你有多远滚多远。人家舅舅可是大官,玩死你一个马夫太容易了。
徐茂先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就笑笑道:“哦,原来是熊卫忠的外甥。我倒是好久没有跟他聊聊了,你舅舅还好吗?”
靠,你算个毛啊!
就你这德行也敢说跟我舅舅聊?老子一脚就把你踢到高丽国去了。二叔夫妇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吹大了,人家熊卫忠是你能认识的?还跟他聊天呢?整一个傻帽!
刚好这时,徐茂先的信鸽来了,巧得不能再巧,府巡检司熊卫忠有事求见,想借这个私下里的时间,请徐茂先吃顿饭,弥补一下上次的失察之罪。
徐茂先掏出笺条就朝外面走去,这时二婶随手打开了一个彩礼礼盒。里面放着一颗汤圆大的夜明珠,少说也值千把两银子,整个暗淡屋子里瞬间蓬荜生辉。
这时徐茂先回来,把一切看在眼里,而众人也都看清了徐茂先的面相,
二叔指着徐茂先,捅了捅身边的婆娘。“你说这人,怎么跟刚来府里的左府丞那么像呢?”
二婶切了一句,撇嘴道:“怎么可能?天下像的人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