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钟剑只在桌上趴着小息了片刻,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看看天色还早,阿秀正是贪睡的年级,此刻睡得深沉,没被吵醒。
钟剑小心起身,将房间门关上,才走出院子,喊道:“来了!”
他打开门,看到门口哆嗦着站着五六个人,面熟的很,一下想不起来了,九月的清晨已经有些凉了,他们穿着单薄,大多衣服都打着补丁,在寒风中发抖,一个领头的小伙道:“剑哥,昨夜我们几个在西郊赌博,听闻严家老头找你麻烦,今早城门一开我们就回来了,没事了吧?”
钟剑一看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略一思索,模糊记起他们是谁了,也是坊间一起长大的玩伴,生活困苦,又没有营生的工作,整日跟钟剑混在一起,因为钟剑是个记名百户,读过私塾,这些人都将钟剑当做带头大哥。
平日偷鸡摸狗,游手好闲的,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泼皮流氓小混混,大本事没有,特遭人嫌弃。
钟剑让开身,笑着招呼道:“屋里坐吧,我给你们泡壶热茶。”
这群人一溜烟的钻了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笑嘻嘻道:“怎么没看到我阿秀妹子,是不是昨夜操劳,今天起不来了?”
“她还在睡,小声些,不要吵到她。”
钟剑不以为意,在现代这类带荤的笑话早都免疫了,但旁人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那人满不在乎,朝钟剑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跳到石榴树下长椅上,屈腿蹲着,一副痞癞样。
钟剑用簸箕装来煤炭,倒入瓷盆中,升起火来,有人打来壶水,放在上面,又有人从厨房拿来酱醋和茶叶,看他们表现把钟剑家当做自己的一样。
几个人围在瓷盆前,烤起火来,感觉舒坦多了,一个面相还算老成的说道:“剑哥,听说你打算外调?”
钟剑用火钳挑着碳火,道:“是啊,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出去搏个功名,说不定还能光宗耀祖。”
几个人面露喜色,有人问道:“剑哥,以前咱们兄弟一起混好不自在,这次带上我们吧?”
“是啊!是啊,剑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提携下兄弟几个。”
钟剑不动声色道:“你们可知我这次出去干嘛?”
面色老成的人回答道:“他们说你想去山东。”
钟剑看了他一眼,记得他应该是叫章锤,父亲是个铁匠,带着几个哥哥整日在铁匠铺操劳,他却吃不了苦,整日跟着大家厮混,因为力气大的原因,他在这群人中说话还是挺有分量的。
“锤子,你可知道这山东是四战之地,盗匪横行,每次清兵入关,必定洗劫山东,我去可不是去享福的。”
“剑哥,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是整日在坊间厮混,遭人嫌弃,还不如跟你出去博上一博,说不得还能混个将军当当。”
“是啊,剑哥,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以前年级小不懂事,瞎混混也罢了,现在有机会我们也想着出人头地,总比饿死在此强。”
“剑哥,咱们兄弟可是拜过把子的,要死一起死,要发财大家一起发财,你不会忘记了吧?”
“……”
这个时代三国水浒影响很深,特别是年青人总有一股热血,钟剑笑了笑,问道:“你们家人可知道你们的打算?”
“知道,知道,是我爹让我找你的。”大家鄙夷的看了眼发话那人,那人搔了搔头道:“我也想跟着剑哥混。”
钟剑正色道:“我可不是混,你们也最好打消这念头,一入军营,可是要讲军法的。”
大家伙回答道:“我们都听剑哥的,到时候你让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